太过期待。『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王离倒是安了心,他面前这位少年上卿,在十二岁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地划了赵国十几座城池到秦国的版图中。虽然这两三年不显山不露水地在大公子身边当侍读,一直默默无闻,但既然特意叫他过来一叙,必定是心中有数。
他刚想再多说几句好话,就见绿袍少年指着案几旁的一个硕大的长条漆盒笑道“少将军初临战场,此乃毕之的小小心意。”
王离对王少将军的称呼无比满意,虽然他才是一介小兵,但如蒙氏家族三代为将的传统,王家现在已经两代为将,他成为将军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伸手要抬起那个漆盒,却错估了此物的重量,第一次竟未抬得起来,加大了力气才抱在了怀中。这等重量、这等长度,莫不是武器不成
身为武将,无不对兵器有着难以言喻的执着和狂热,王离连客气话都没来得及说,当下就把漆盒的盖子打开,就见一柄通体黑沉的常胜戟静静地躺在其中。
“这是常胜戟”王离迫不及待地把这柄常胜戟握在手中。
戟本身就是将戈和矛结合在一起的武器,从商代便已出现,在漫长的岁月中,变化成为各种形制的戟头。而常胜戟只是戟的一种形制。这常胜戟一边是一道月牙弧形刃,而另外一边是两个一大一小的月牙弧形刃,形状酷似“克”字的金文。金文就是俗称的铭文,是镌刻在青铜器上的钟鼎文,起源于商代,具有悠久的历史。
尔雅有云胜,克也。
故此,才有常胜之名。
据说当年常胜戟因为有个好彩头,曾经在商军中大受欢迎过一段时间,但由于那个小的月牙弧形刃基本无太大用处,更像是有些累赘的三叉戟,所以经过时间的洗礼被淘汰。
若不是王离曾经在父亲的书房中翻看过兵器图鉴,也认不出来此物。
光是这点还不足以让王离惊喜,这柄常胜戟是戟杆和戟头一体铸成,重量要比他常用的那柄月牙戟重上许多,但戟杆的粗细程度都是一样的,应是铸造的材料有所不同。戟身一入手,就像是有股天然的吸力,与青铜的滑手不同,就算是在战场挥舞,也不容易脱手。
王家天生就有力,他爷爷王翦据说在年少时就力大无穷,八岁时就能舞动成人使用的大刀,九岁时就能拉开军队制式的强弓。而他父亲所用的青龙画戟也是重量非凡才使得称手。王离一直留意寻找着重量适合的戟,可惜戟的长粗都有定例,若是太长太粗,反而碍事,还不如用轻一些的戟。而这柄常胜戟虽然形制古旧,但重量和长度都极其符合他的手感,让他本来想婉拒的心思部散了。若不是此处堆满了书简,王离都恨不得跳起来施展一下。
见王离爱不释手的模样,绿袍少年嘴边的弧度也加深了几分,端起自己面前的陶杯悠然地喝了起来。
“多谢了。”王离向来不善言辞,胸中的千言万语终是化为三个字。他也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要他支持大公扶苏,只是这个决定他没法替家族去做,他爷爷王翦千叮咛万嘱咐他不可与任何一个公子结交,毕竟王家不像蒙家一样在秦国根深蒂固盘根错节,根本没有基础去站队。
“我懂你的顾虑,大公子根本不知道这柄常胜戟,是我私人赠予你的,放心。”绿袍少年一眼就看透王离心中忧虑,摇头笑道,“今日你也别拿走,等晚上我让人悄悄地给你送去。”
王离毫不掩饰地松了口气,不过又觉得自己这样挺没担当的,颓然地低下头,旋即又肃容地抬眼道“阿罗,还记得那时你曾问我,应做何事与想做何事,选哪种更佳。”
绿袍少年眨了眨双眼,从脑海里找到了几年前的记忆。那时是扶苏膝盖受伤又被罚了抄书关禁闭,他要决定追随与否,所以颇有感触,这个问题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当时王离怎么回答的他都已经忘记了。
“完成应做何事后,才能去做自己想做之事。”王离看着绿袍少年清澈的双瞳,像是起誓般一字一顿道,“阿罗,你且等我。”等你回来娶他吗
绿袍少年怔然之后,微微一笑。
“好,你还欠我两件事呢,我还记得。”
为了避嫌,王离不能在高泉宫待太久。他把那柄常胜戟收回漆盒之后重新放好,便起身离去。
偏殿中又恢复了寂静,阳光透过古旧的牖窗缝隙洒进屋内,让人看得见灰尘在空中静静地起舞。
因着王离临走前的话语,绿袍少年难得地发起呆来。当年大公子扶苏没有迷茫太久,没几日就抄好了书,从高泉宫重回暖阁。也不知他是如何整理心情的,只是难掩无奈地说自己只有应做何事,而无想做何事。
一晃已经两三年过去,绿袍少年却没有再在大公子脸上看到过那种落寞不甘心的表情。可是没出现过并不代表不存在。
偏殿的静谧并没有保持得太久,就被一个哈欠声打破。
屏风后转出一个身着绛紫色长袍的少年,面容与扶苏有几分相似,脸颊却又带着些许婴儿肥,把他整个人的气质衬得柔软了许多,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
只见他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轻哼道“想做何事就做,矫情。”
绿袍少年闻言笑骂道“谁还能有你悠哉啊快去帮我找下魏国周围的山川地理资料,我记得是在东边数第三个书架。”
婴不客气地拿起绿袍少年面前的陶杯喝了口水,这才熟练地撩起长袍系在腰间,防止走路的时候长袍被书简刮破。这两年他的阿罗有时住高泉宫,有时回鹿鸣居陪他,渐渐地他也就过来高泉宫。反正他也没有什么事,帮忙誊写或者找资料什么的活计他还是能做的。毕竟这种涉及机密政务的地方,采薇是没有资格随便出入的,但身为秦国王室成员的他却是可以的。
不过婴还是不忘唠叨道“这柄常胜戟真的送那个大块头吗不是哑舍之中的库藏吗虽然那道人不怎么着调,但东西随便送出去真的可以吗”
婴和师父从一开始各种看不惯,应该是一山不容两个吃货吧绿袍少年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