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我胳膊捏断了”讨厌讨厌,还是七千八百年前那个好,从来不凶我也不约束我
他稍稍收了力气,却凑近一步,单臂绕过我背后把我整个圈住,空闲一手握着椅子扶手,几把我拘得不能动弹,凌厉道“除此之外,什么事我都能依你。”
我冷哼一声歪嘴别头,不看他。
“卫弋。”他重重咬着我的名字,“换我们哪一个去七千八百年前,我都不担心,因为我们现在都好好在这里,可你不一样,你的未来在过去”
我眼珠动了动,微微回头。
“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他的呼吸在我耳畔,涩声道“就依我一次,不要任性。”
我沉思半天,还是垂眼不看他,嘟囔道“说历史不会改变的是你,不要我回去的也是你,既然你都知道我的未来,我会不会出事,你不是最清楚。”
他急促接口“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我被他失态的低吼吓得往后一缩,慢慢抬起眼睛,他却移开了目光。
他半低着头,长睫轻扇,似乎在回忆什么,以至于色黯然,语意轻忽“七千八百年前,你忽然就走了远古时代,你散尽功力救我后下落不明,不管哪个在前,哪个在后,你的未来我都看不到
我隐约有些觉悟。
刚才师尊问他七千八百年前最后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他不肯回答,那钟山一别定然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可从他适才所言,我们真正的分别,似乎也不是好的回忆,而且很可能我是不告而别。
以前的他,认定我是因远古时代散尽功力救了他,所以钟山再见时功力大大地退化,如今想来,此事不在先而再后于我而言尚未发生
此番我返回现世,览冥恐怕立即就想到了这点,莫怪乎,以他的性子,即使历经轮回人间,情绪也不该像现在这般激烈。
虽然比我矮了半个头,他的语气、姿势、色也都很强势,可我就没来由地,觉得他似乎比我还委屈。
我已经有些犹豫,抿着唇道“你那么怕我出事,开始怎么还敢送我回去”
他回过头来,凝视着我“我千算万算,却没料到兀屠会带着开天斧突然出现,他消失于时空裂隙刹那我真的悔恨莫及,幸得你及时出现在我眼前。卫弋,你听话,依我这一次。”
我曲膝抬腿,双脚踩上椅弦,把头埋在腿间,万般郁闷“你也说我下落不明,那我就该是返回现在了嘛,不会出事的。你不让我回去,不就是改变历史,你不是自己打自己板子”
览冥苍白修长的手指不经意蜷了蜷,我的话似乎刺中他某根心弦。
他向来行事无为任意,冷眼旁观天命运转,他口口声声说天机镜不是变数,却言行自相矛盾。因为我,他竟然试图改变历史,竭力劝服于我,想必此刻心头最为不安疑虑的,还是他自己。
他的自私,何尝不是关心则乱
我对他的怨愤稍疏,露出个眼缝举五指发誓“我保证过去之后乖乖听你的话,寸步不离,一和你分别马上就回现在。”
览冥脸色骤然沉得能滴出墨来。
“真的。”我伸出爪子抚他胸口,顺顺毛,顺顺气。
他手臂一展,掐着两个椅把,低头冷道“我不想勉强你,可是,若你执迷不悟,我现在就采你元阴,亏你毕生灵法。”
我难以置信睨着他,忍不住蜷着身子往后缩。
他没有逼近,语气愈发森冷“不伤你,亦可让你不留丝毫灵力。”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已经逐渐消弭的怒气陡然暴涨,我眯眼盯着他,“你是威胁我咯”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忘了通知你们,强推榜上的时候偶要日更,这周周末不断更了。
好久都没有看到过长评了,郁闷
74潮音还聚
“你威胁我”
览冥阴着俊颜,侧首沉默。
我一拳捶在他胸口,横眉竖目“你说呀,你什么意思”
他任我发泼,始终锁眉不语。
“亏我之前还说你对我好,真是瞎了狗眼”我抱着双臂从椅子上站起来,要从他头顶跳出去,却没料到他突然起身,就这么撞到他怀里。
他干脆就势转身坐进椅子里,把我抱在膝头上。
“你要收回去现在就收回去,我不稀罕,来啊,你亏死我好了。”我又凶又恶乱打乱踢,他却整个一座冰雕,只圈着不动,任我打骂。
他是烛龙金身,我没头没脑挠上去,倒把自己拳头给捶得乌青一片。他只得拽过我的手,用指肚慢慢地揉。不一会儿淤伤散开,闪耀洁白月华。他再把我的手紧扣胸口,轻叹一声。
我也知道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只会让他更加笃定他的担忧是对的,更不肯放我走,但现在进退两难,倔驴遇上强牛,难分胜负啊。
我和览冥打冷战互不吭声,门外忽然传来不男不女的试探声“皇上”
览冥推了我一下,我歪脸别头。
他无奈,沉道“何事”
“回禀皇上,太后娘娘刚派人过来,说好几日没见着昙美人,想让昙美人过去唠唠嗑。”
孟太后这猴年马月的故事了,我都快不记得这丫头,想到她,思路又岔出去,我斜眼睨着览冥,悄声“算算日子,这孟太后,不会是孟江的谁谁谁吧”
览冥颔首“的确是孟家出来的,是我二弟那一脉的嫡孙女。”
我来了气,腰板一直,反威胁他“你不肯放我走,我就让孟江诈尸,你说太后要突然见着自己大公在身边萦绕,不中风也得昏厥”
他重重盯我一眼,不怒而威,掐着我的腰淡声“非要事事与我作对才开心”
我老实点头,你说得一点儿没错。
门外王永富又在催促,我抢在览冥训话前凶巴巴道“要去让昙花精去,我心情不好,没空哄人”
览冥拿我没办法,吩咐王永富先去回话,又唤来昙花精变的小太监,跟她大致通通气,便打发她过去应付太后了。
览冥毕竟还有个人间帝王的身份抗着,行动难以自主,不多时又有国务缠身,他要我变成昙花精的那个太监身份跟他一道去御书房,我死活不肯,他没辙,硬是收了我全身行头,让我没有任何凭借之物擅自穿去七千八百年前,临行前不放心,还专程把我送到师尊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