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夭舍所说,他与我们分别后依言前往大桃木,孰料刚至度朔峰,便得知蓐收受伤之事。
在他细细追问下,众人只道蓐收、盘瓠、冬翁与三太子各据东南西北,日夜巡游衡天山。兀屠何时前来,如何偷袭蓐收得手,除蓐收外无一人知晓。
而蓐收苟延残喘逃回大桃木警告荼郁垒两名使,只来得及说了“兀屠”两字,便昏迷不醒。
夭舍仔细替他验过伤势后,竟有惊天发现
“你说是开天斧刃气所伤”览冥眸色如炬,情骤冷。
“绝不会错。”夭舍笃定道,“祖以开天斧劈开混沌,斧钝而无刃,力量却不亚于轩辕魔剑。我还亲自去过蓐收巡游之地,天浊地裂,以一点为核心,周遭万物飞旋如太极。与上古时代传说中开天斧的威力一模一样。”
览冥敛色,负手不语。
我好道“自祖创世以来,开天斧一直下落不明,此番为何会突然显世,还落入魔族手中”
夭舍顺手掐了掐我脸蛋“还有一位,他应该知道开天斧的下落。”
这次不等览冥看他,他自己先警觉回,迅速跟我拉开距离
“上的意思是”女魃瞳孔微缩,情可怖。他们都一脸严肃,就我一个,依旧不明所以。
“魔尊,帝炤。”
这四个字从夭舍嘴里吐出,房中气压陡降,莫说女魃面色苍白如纸,就连览冥亦愁眉深锁,好不到哪儿去。
既然魔尊知道开天斧下落,那么魔族能找到开天斧亦不足为了。
“如此说来,天地之间最强的两把武器皆已落入魔族手中。”女魃眉头深锁,望着览冥“尊,兀屠频频挑衅,吾等是否应立即调兵遣将,随时备战,以防魔族重覆三界”
览冥轻轻摇头,沉默不语。
夭舍接过话茬道“开天斧潜藏威力霸道,绝非鬼车、兀屠能驾驭,祖以之裂天开地后便将其封印,若与轩辕魔剑相比,后者更为可怖。当初魔族兴盛,且有轩辕魔剑助纣为虐,尚且一败涂地,如今帝炤既灭,以鬼车小心谨慎的个性,就算握有开天斧,也不会如此贸然行事。何况一直以来,鬼车最主要的目的是复活魔尊,他不会轻易宣战的。”
女魃有些急躁询问“那依上之见,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吧”
一直沉默的览冥眉间微蹙开口“兀屠两番挑衅偷袭,屡屡故意暴露行踪,又祭出开天斧,唯恐天下不知,其中到底有何阴谋,本尊的确想不通透。”
女魃上前一步,急促道“此人狂妄之极,一意孤行。魔尊不在,魔族之中根本无人可约束管制他,会不会是他好大贪功,自恃开天斧在手中,意欲摧毁鬼门,引九阴鬼界大军入侵,到时鬼魔合军,又有开天斧,我等不一定能抵挡住。”
览冥断然否定“莫要小觑兀屠,彼乃魔尊手下第一员大将,文韬武略,绝非匹夫之勇。七千八百年前,因为玠梧在世,魔族才会有恃无恐,大肆召集九阴鬼军,现在他不在,一切皆为虚渺。”
玠梧这名字贯入耳朵,我有一丝恍惚,血脉若浮,一股戾煞罡气沿四经八脉涌作一处,汇若剑锋,壅塞胸口而不得出,我强定心,运气相抵,好不容易把它生生压制住,心口一阵阵翻涌恶心,头晕目眩。
“怎么了”
览冥心细如发,立即察觉我的不适,渡气相助,关切轻问。
我胡诌道“可能是昨晚耗气过甚,我自己休息会儿。”
他把我扶坐至榻上,就这会儿,夭舍已经两步上前到了览冥跟前
“看来你我思虑略同,眼下魔族最重要的事还是复活魔尊。当务之急我们得先找回槿儿,没有槿儿,料鬼车和兀屠也折腾不出什么妖蛾子。可是,完全没有槿儿的线索。”
夭舍说完就一屁股坐我身边,翘着二郎腿苦思冥想状“那小鬼怎么突然就没气息了呢,按理说她没那么容易死的。”
览冥帮我调理结束后,起身摸摸我额头“你身子无碍。”
我果然感觉清气爽了不少,冲他笑道“看来你们没办法,还是只有靠我咯。”
“此行可能凶险异常,你确定”他严肃道。
我十分诚恳点头“其实找槿儿只是顺带啦,我也挺想回到七千八百年前,问问那时候的自己,我到底是谁。”
夭舍醒悟过来我意欲何为,满眼兴奋凑过脸来“你这丫头行不行啊,上次让你往回穿了个三四百年,你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在我那儿晾了五天太阳。若非你这穿越能力如此不济,又要借外物,还只能往过去穿,否则我早笃定你就是天机镜了。”
29全副武装
“若非你这穿越能力如此不济,又要借外物,且只能往过去穿,否则我早笃定你就是天机镜了。”
我愤怒地瞪了夭舍几眼。
览冥淡声道“夭舍与我联手,渡力相助,你安全回到七千八百年前并非难事,这两日你好好调息”
“不用。”我说
“还要两天”夭舍怪道。
四目相对,电光闪闪。
这几日屡番得烛龙阳元珍气,我的功力精已臻巅峰状态,根本不用再休息。但我自觉牺牲是回事,夭舍这样,太不厚道
我鄙视道“狼心狗肺,还是览冥有慈悲心。”
“览冥有慈悲心”夭舍一脸呸呸呸,嘲讽连连,“他的铁面无私薄情冷性,天下孰人不知,孰人不晓。你这娃儿瞎了狗眼。”
我手指一挥,一道金电直袭夭舍面门,夭舍不痛不痒化解无形,冲览冥摇头叹气“你看她,根本是精力过旺。”
“的确,拖得越久,越是夜长梦多。”
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自门口传来,我抬眼望去,欣喜万分
“师尊”
师尊身后阿延小维人模狗样行礼道“拜见览冥上、拜见夭舍上,拜见赤水女,拜见师叔”
我屁颠屁颠冲过去狗腿地抱住师尊手臂,脸颊贴着他老人家袖子蹭蹭,两眼开花“师尊,您专程把这两小畜生送来陪我哪”
师尊拂袖挥开我道“不知礼数。”
我吐了吐舌头,笑着站到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