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谁干的么”
阿延还是摇头,小维插嘴道“从当时情形推断呢,两位守门将应该知道偷袭者身份,不过事关重大不肯透露罢了。三太子已经奉命带着天兵天将把大桃木重重包围,一丝儿风都刮不进去。”
既然没什么实质性的消息,我也提不起太大兴趣,又问“此番师尊可有问起我”
阿延点头。
我挑眉阴笑“没出卖我吧”
小维学我样子阴恻恻道“要师尊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端端站这儿”
“没大没小。”
大铁扇飞掷到小维脑门前,被她稳稳当当接在手里,朝着已经进门的我笑嚷道
“把夭舍上送你的护身宝贝扔来丢去的,也不知道谁没大没小。”
我回头怒目,手刀下切。
小维不怕死嘻嘻哈哈“师叔可是小维的榜样,小维有样学样”
吩咐小维阿延收拾包袱今晚接应我撤退,我抿了两口茶又急匆匆赶回,偷偷溜去未央殿。
昨晚杀出个厉害货色就是区区在下我勾引皇帝,不知女魃会不会起疑,可别叫她坏了我今晚的好事。
运道不错,未央殿外的御花园凉亭中,蓐收和女魃都在,起个结界术,凡夫俗子从此处来来往往,根本看不见他们。隔着些距离,我摇身化作一株昙花,藏身池畔百花丛中,绿得特别低调。
尖起我的顺风小耳朵,擦亮我的千里大眼睛,开始蹲墙角。
可他们嘴巴里吐露出的头两个字如巨雷灌耳,震得我四肢发软,险些从湖边栽下去。
他们说
“兀屠。”
呼啦啦思绪上下百年纵贯而过,脸颊嗖嗖发冷,我拧起那沉甸甸的小心肝,枝叶托着茎干插着继续听墙角。
“他还没死看来鬼车果然亦尚在世间。”
兀屠为什么会死从我认识他起,他都一直活泼乱跳生猛鲜嫩地在倚帝山蹦跶。
“既然是他,难怪荼郁垒不敌。”蓐收的嗓音特别忧郁,“恐怕天兵天将亦无济于事。”他沉默片刻,又道,“我得亲自走一遭。”
女魃急切道“不可。前几日刚有带着轩辕剑气来历不明的人偷袭尊,昨晚侍寝的月来国公主端地可疑,君怎能在此时离去。”
你爷爷的,本座哪有偷袭烛龙,明明是蓐收偷袭本座,赤果果的诬陷
“献儿无需过虑。此乃多事之秋,本座昨夜观北方天相,算得无启不死人复活在即,已遣将返回钟山召之相助,待那老不死的抵达,本座立刻动身前往大桃木,与盘瓠君、三太子同助两位将镇守鬼门。”
“有君出马,大桃木安之无疑。”
“嗯。对了,刚才提到月来国公主,她今日来你宫中请安,你瞧过有甚异样么”
“她未曾来此请安,太后皇上将礼给免了。”
“哦”蓐收颇为意外“孟太后为人挑剔异常,却也宠得这小女子”
那是,本座出马,一个顶俩
这下换女魃忧虑了“献儿正是疑心此人来历。适才潜至昙宫,她正在休憩,我细观良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也看不出所以然来。您也知道,尊这一世偏爱美人,我跟在尊身边这么久,对他的喜好也算了如指掌。此女姿色,在人间女子中尚数一数二,可与秦夫人和献儿凡相相比并不出众,尊怎会对她偏爱有加”
呸,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商尘宏还跟我说我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呢,想必这话对着稍有姿色的女子,他都脱口而出,没啥好得意的。
蓐收略略思索,笑道“献儿在海外仙山修炼时间太久,想来对人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宫闱之事仍不习惯。依本座之见,皇帝将这女子独留一宿,并不见得真有些什么事。如今西南方洪患横行,东南方乱军反叛,月来国虽是小国,但盛产铁石,精于炼兵,莫说独宠她一夜,就是今天皇上下旨封她为贵妃,亦不足为。”
“可是”女魃困惑,“尊此世好仙求药却多情如痴,并非一个胸有城府之人。”
“商尘宏再愚钝蠢笨,毕竟是尊转世,在上母壮,在下臣强,内忧外患,你又怎知他是池中之物不过,既然献儿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本座这就跟你走一趟昙宫,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宵小,敢惹我们赤水女。”
女魃低笑两声“君又取笑我了。请吧。”
我讨厌蓐收,灰常灰常讨厌。
他要真敢啥时候上章莪山找夭舍负荆请罪,我一定撺掇瘸子鸟把他修理得生活不能自理
越过几名八卦宫女头顶,一阵风似地赶在蓐收、女魃前头奔入昙宫。
落地,变成元咏妍的样子,抬眼一看,小昙花居然昏在床上。我滴哪,就这点儿修为,真是扶不起的阿斗瞧瞧这脸蛋,这身材,让我卫弋附体之后愈发水灵,明明可以更明媚逼人,偏偏,偏偏大好的烛龙精元呀,就这样从体内慢慢流走,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手指迅速捏过她身上几处大穴,草草助其固培一番,察她体质甚虚,又帮她化回原形,重新施展结界术压制妖气,正打算把她扇醒,她自个儿清转过来,楚楚可怜看着我。
“后面呆着,等下趁我跟蓐收周旋,赶快偷溜出去,躲远远的,别再回来了。”
我不怕自己被识破,只怕她的妖气露底。一旦那两人入殿近观,女魃看不出破绽不代表蓐收看不出来。
小昙花刚挪入后殿,蓐收女魃姗姗来迟。
我眼观鼻,鼻观心,躺在床上扮娇弱,察觉他二人慢慢靠近,懒懒睁眼,冲着前殿守候的宫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