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丰盛的晚饭后,一家人总是坐在客厅里一边观看着电视里精彩纷呈的文艺晚会,一边品尝着美味闲聊。直到晚会结束她才回自己房间上网看书。
那时在她的印象里,中秋和其它节日其实没多大区别,都是以吃为主。
可是,当她现在重生到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后,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享受竟然成为海市蜃楼。不说看电视,她甚至连收音机、录音机都没有。至于月饼,她曾听青墨垂涎三尺地描述过那种硬梆梆的普通月饼。这和月儿从前吃的几乎腻味的糕点屋里的精品月饼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她甚至不知道她曾经看过的月亮和现在看到的月亮是不是同一个。
不过,唯一一样的一点就是她现在可以随时现摘现吃到新鲜水果。
月儿站在操场上,看着夜空中高悬着的已接近圆满的月亮,心里很伤感。
她想念自己曾经的父母和温暖的家。当年,她出事故后,父母该是多么的痛苦和伤心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间很悲哀的事情。
而她也不能奉孝于父母膝前,报答双亲的养育之恩。
如今,既然她以月儿之身重新开始,就要承担起月儿赡养父母的义务。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就当自己在对曾经的父母尽孝吧。月儿宽慰着自己。
同一时间,坐在操场另一边的孙俊卿看着天上的朗月,心里也有些伤感。
他以为父母至少会在中秋节时来看看他,但他们居然没来。看来他们是真的狠心地把他扔在这个又穷又落后的地方,让他接受锻炼了。
他极其想念从前的同学和朋友,现在他们应该正在商量着去哪里疯狂吧遗憾的是,他却不能参与。
他低头弹奏着心爱的吉他,却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孤独犹如一条毒蛇噬咬着他的心,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寂寞空虚。他在这里近半个月了,却没交到一个朋友,平时上课、吃饭等等都是独来独往,不象其他人是成群结队的。
别人都说是他高傲,瞧不起这些农家子弟,可有谁知道其实他们也在排斥他
宿舍里那几个都是当地人,他们在一起时说的是方言,他有时候根本听不懂,这样叫他如何跟他们交流
他在原来学校时,体育成绩非常好,各种球类都会玩,水平还很不错。和现在这些同学配合时,他总觉得他们笨手笨脚的,不够默契。于是久而久之,他们打篮球、踢足球从不叫他,虽然他们的球还是他这个体育委员找来的。
他们的生活方式也和他从前不一样,这让他很难适应他们。当然他也没打算适应他们,他希望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事实上他也有这个能力,可这在他们眼里就是他太独立特行,和大家伙儿不一样。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只会让自己越发孤立 ,可他控制不住。他来到这里已经够委屈了,难道还要他委屈自己的心意,和他们这些没见过大世面的乡巴佬一样古板守旧
于是,他宁愿孤单,虽然此刻这种孤单的滋味如此令人难受
一边愤懑地想着,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吉他,曲调忧郁、哀婉,声音断断续续,扰人清幽。
操场这边的月儿听见了吉他声,她知道这是孙俊卿在弹奏。
原因很简单,全校只有他一个人有吉他。
她想起孙俊卿便觉得纳闷,这人记仇的本领真的是首屈一指。当然也许是他无聊而故意找碴儿。
山月儿无心和他计较,并不代表着她不厌烦他,整天有一个人傲慢地盯着你,等着挑你的错,找你的话把儿,这事搁谁身上都不舒坦。
于是,月儿转身回了宿舍,独留皎洁的明月和明月下寂寞惆怅的孙俊卿。
“持畚提筐越短篱,儿童爬上最高枝。玲珑巧运千斤臂,摇落晶红一树诗。”
这是对收获季节人们打枣子的真实写照。现在月儿就置身于这种热闹非凡的时刻。
家里的枣树全长在承包地边上,不算多,一共才五棵。但枝繁叶茂,尤其现在正是枣儿成熟的时节,更是红云盖顶,若火一般,艳红艳红,熠熠燃烧,透着喜气洋洋的喜悦。
本应是八月十五开竿儿打枣儿,但那时月儿和青墨都在学校,于是父母一直等到了双休日他们回来,全家人大清早一齐上阵,热热闹闹把枣儿打。
父亲把枣竿给了青墨,青墨一竿子挥向坠着沉甸甸红枣的树枝,立刻,那枣儿就像一阵阵红雨,哗哗地往下泼洒,似玛瑙落地。
月儿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却见父母和青墨站在树下,任红枣雨纷纷落在头山、身上、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草地上滚红流火,淌艳滴蜜,好似铺了一层红地毯。
她也不禁高兴起来,心里充满了喜悦。弟弟将竿子递给她,自己蹭蹭蹭几下子就窜到树上,爬到树枝间摇着挂得比较牢的红枣。
月儿举着竹竿打的起劲,一边喊着弟弟“小心点,使劲摇”
父母在旁边看的笑呵呵的。
树上成熟的枣子落得差不多了,一家人开始把地上的枣子往筐里拣。
夹杂着树叶、草叶,一堆堆的红枣被捧进筐里,很快,便装满六大筐。
山月儿还在仔细翻检着草堆,希望寻找到遗落的枣子,父亲说“别拾了,今年这枣树的收成算好的,给土地爷留点儿甜头吧。”
于是,一家人歇了一会儿后,把筐子抬到牛车上,往收购站走去。
狭窄的车板上要放六个筐,月儿担心掉下来,开始还护在车边,可见那牛走的比较慢,枣筐也稳稳的,很快便放下心来。
到了后来,只有父母走在前面的牛车旁,月儿和弟弟都拉在了后面。
月儿边走边吃着从草丛中找到揣到衣服兜里的大红脆枣。
这人现在越发小气了,虽然父亲说留点给土地爷,她还是从地上不遗余力地拣了很多,直到她和弟弟身上所有的兜都装满了这才作罢。
随意地往衣服上蹭干净了,往嘴里一丢,哇脆生生、甜丝丝,水份也足,确实很好吃。不过吃不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