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教一班和二班女生的教官是个高大健壮的山东战士,很年轻,才19岁。
第一天,他板着脸威严地教大家立正、稍息、跨步、原地踏步,非常严肃认真。女生们站立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走路时摆手、出步很不整齐,出了很多错,气得他脸红脖子粗地连吼带叫。
第二天情况好了点,经过前一天严酷的密集训练,站队列、走正步时同学们都认真了很多,出错频率也少多了。
简单的训练动作基本过关,于是同学们开始有闲情打量其他人。
男生们肆无忌惮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女生身上,而女生们却很少看男生,这不仅仅是因为女生矜持害羞,故作高傲。
相比起英姿飒爽的军人,那些青涩莽撞的男生根本不够瞧,女生的注意力几乎全在这六名年轻英武的军官身上。
尤其是这次军训的总教官,他得到众多女生青睐的目光。
总教官个子不高,面容却很俊秀,总是很温柔地笑着,显得他在一众猛汉中尤为可亲可爱,不只女生,男生们也很喜欢他。
很多女生喜欢偷偷看他,被他发现后,小脸通红地迅速转过去。
月儿发现,只要有总教官在旁边监督,女生队列似乎特别整齐,动作也特别规范,她不禁暗笑。当然,她自己也对总教官欣赏不已。
第三天开始,训练强度加大,大家都有些支持不住了。
尤其是训练站姿,大家要一动不动地在操场上一站就半小时,很多人都无比痛苦地坚持忍受着。
九月虽然已进入秋季,但秋老虎的尾巴威力犹存。
骄阳似火的操场上,同学们汗流浃背地接受站姿训练。一个个目视前方,手贴着裤缝,站的笔直。
火辣辣的太阳毫不留情地暴晒着每一个人,空气凝固般没有一丝微风,树上的知了拼命地鸣叫着,声声入耳,叫的人心烦意乱。
十来分钟过去了,教官善解人意地喊着“谁坚持不下去了,赶紧站出来”
农村孩子都是很好面子的,没有人走出队列。
山月儿其实很想站出来,可她不敢。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晕倒了,可是依然迹般地站到了最后一刻。最后,她终于如遇大赦般地听到教官悦耳的声音“解散,休息十分钟。”
操场边的柳树和杨树是新栽上去的,不够茂密昌盛,没有多少树荫,但同学们仍然东倒西歪地坐在树下面,唉声叹气地抱怨着该死的军训,拼命用手扇着风,企图让自己凉快下来。
休息片刻后,关系好的女生们很快就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
山月儿和徐红梅靠着一棵树坐着,微笑着听旁边的女生议论着班里的男生。
“哎,你们看到了吗,那边的那个男生长的特别好看。个子高,皮肤白,穿的衣服也时髦,一定是城里转来的。”
“哪个,哪个”有人急急地问。
“就那个呀,穿蓝短袖衫的那个,他这会一个人站树底下。”
“哎呀,我早发现他了,他好像挺傲的,仗着家里有钱,不和别的男生说话。我看另一个男生才精呢,人也热情。你看,他身边围了多少人。”
“哦 ,他呀,我知道他,他叫杨云彬,不但长的好,性格随和爽朗,人缘也好。听说,他爸还是县里的大官呢。”
“啊,真的吗他是哪个班的”
“一班的。干嘛,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胡说什么呢,打死你。”
女孩们嬉闹成一团,欢笑声引来男生和教官的目光。
红梅悄悄指着对面的男生堆说“月儿,穿白衬衣蓝裤子的那个男生就是周晓文,你看到了吗”
山月儿努力看着互相打闹哄笑的男生,很多穿白衬衣的,她没有看出哪个是红梅说的周晓文,不过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经过十天的强化训练,月儿他们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天的检阅。
太阳没有前几天那么毒辣,但气温仍然很高,天气沉闷闷的,天边的阴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高一新生迈着整齐的步伐从主席台前走过,脚步铿锵有力,口号响亮整齐,甩手威严有力,转体毫无差错,动作坚实迅速。台上的学校和部队领导满意地啧啧赞叹,点头微笑。
台下是其他年级的学生,新生们精彩的表演赢得了他们阵阵热烈的掌声。
山月儿和同学们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表演着立正、稍息、踏步走等基本动作。她不由回忆起自己当年上中专时的军训,那时似乎比现在时间长,所以训练内容也丰富。
主席台上,校长最后宣布晚上在食堂举办联欢晚会后,整个检阅仪式便圆满结束了。
傍晚,沉闷已久的天终于下雨了。
雨又急又猛,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砸起一些微尘和水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月儿端个小凳子,坐在宿舍门口,出地望着院子里的雨幕。
红梅端着饭盒走过来“走,月儿,吃饭去呀,晚了就没什么好菜了。”
月儿懒懒地抬头,起身“哦,等我一下啊。”
这一周来,徐红梅经常找月儿一起吃饭、散步,宿舍里的其他人已经习惯了。就象今天,她们去吃饭也没叫她,知道她在等红梅。
在别人看来,她们好的形影不离。月儿也发现,红梅表现的和月儿非常要好。不过,她的话很少,月儿和她在一起便也话少了些,但月儿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很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