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讨厌我”
“没错。”蝶小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疏影坐在王椅上,摸出时刻珍藏在身的笑脸娃娃,怔怔地看着,看着,看到眼睛酸涩不止。
蝶小妖,你不懂。
我怎么可能真的要你死
、忆云灵3
回到云灵山之时,正是午夜。
子笛躺在竹床上,披着一尘不染的仙衣。
“尊,您或许会怪我,但我不后悔。”
蝶小妖一刻都不想再耽搁,忙将全身的功力输入子笛体内各处灵脉,极尽周折地为其疗伤。
星斗北转,朝华破晓。
魔之气在云灵山上空盘旋,再无人间生灵敢入。
一夜过尽,子笛痊愈,缓缓醒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亦渐渐回复。
“小妖。”他抓住身边那人的衣袖,唤她的名字,声音却不再是以往的温和,而是从未有过的阴沉,“你竟修成了魔。”
“我对魔之体没兴趣,我只想救你而已。”虽已料到子笛的态度转变,心里却还是止不住伤心和委屈。
“你是怎么得到这最后一半妖元的”
蝶小妖心虚地低头,轻轻咬了下嘴唇,而后道“那日你昏睡不醒命在旦夕,我我找到了归顺妖族的牡丹花精,她是疏影的心腹,我就求她帮我偷取妖元,上一次闯妖王殿之后,我知道疏影藏放妖元的结界在哪,便将位置告诉了她。”
“你求她,她就答应了”子笛的语气中有所怀疑。
“她、她当然没答应,我求她不成,就在她身上下了雷轰咒,威胁她去偷,她才不得不照做的。”
子笛深邃的目光几乎看进了她的眼底,他忍住心中翻滚的波涛,轻声问“小妖,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对我说的,可是真话”
蝶小妖静立了半晌,最后视死如归地点点头,“是真话。”
子笛的眸光终于彻底寂灭。
蝶小妖看着子笛无悲无喜的面色,又定了定,依旧不听他再发出质疑,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瞒天过海了,便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回晃着他衣袖,“尊”
子笛别过脸,轻甩衣袖挣开她的手,又继续沉默半晌,方叹道“也罢,你一心为我,若这之中当真有难言之处,我便不再追问小妖,委屈你了。”
蝶小妖一愣,不料子笛竟会说出这等使她宽慰的话来,又是感动又是愧疚,一时间先前的所有委屈都哽咽在心口,化作浓浓的暖意,“不委屈,尊,只要你好过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这世间,怎会有你这般痴傻的小妖。”
子笛语气悠长中略含一丝悲凉,眼睛出地望着窗外远方,轻道出这一话,不像是在说给蝶小妖,倒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充满着矛盾和不忍的腔调。
不是说过,若我睡去,不必叫醒我,只陪在我身边就好了么。
怎么不听我的如此,让我如何再为自己找借口,使这一切的计划破灭呢
子笛迈步出门,云灵山蓝净了一年的天空终于被恢复力之后的云印镀上了一层金色。
蝶小妖开心地随在子笛身后走出,熟练地跨过他的胳膊,将头倚在他的肩上,笑指天际,“我最喜欢看金色的天空。”
“为何”子笛随口作问。
“因为暖暖的。”
“唔,这样啊。”
“还因为,金色,代表着尊你身体的平安。”
“是么。”子笛的回应出平淡,顿定了少许,又开口道,“其实,也不一定吧。”
“诶”蝶小妖道。
子笛却似不愿再多说,只微微摇头,“没什么。”
云灵山中四季流转,暮夏退去迎过初秋,溪流潺潺依旧,化去魔气的上空偶尔飞鸟掠过,似连山中景致都多了几许生机。
子笛痊愈约莫十来日之后,第一次告别蝶小妖,孤身离开了云灵山,道是要回天宫处理些事务,蝶小妖心知这许久来他在病重之时都在心系界,此刻好不容易恢复,自是有许多琐事等待他去操劳,便也不留他,只说“早些回来就好”。
子笛先去了九华山。
祭雪和白夜都在那里等着他。
远远传来九华山经年不变的酒香,踱过竹林缓入深处,听闻白夜的声音遥遥送到了子笛的耳边,“林外有远客,劫年不逢时,今朝一夕变,命中求多福啊。”
子笛径自悠然走着,亦朝尽头处送声道“莫再卖弄口舌,快快备好杏花酒一坛,玉盅三盏,待我入见。”
话语刚完,移形换影之后,子笛已现身白夜仙居前。
祭雪对子笛一向恭敬,不多言便跪地行礼,“恭迎尊。”
白夜的位本是与祭雪同级,见到子笛当行跪拜之礼,他却依旧笑吟吟地坐在竹椅上不动,祭雪忍不住用责问的目光看了他几眼,却听子笛不在意地摆手道,“雪你就是太过严肃,快起身吧。白夜他对我放肆惯了,不必理会。”
白夜扬眉雅雅地一笑,“一切都被你料中了,只是可惜了那只小妖,她舍命救你,你真舍得么”
“舍得又如何,舍不得又如何,妖族和魔界都在暗处死死窥视着,一场戏,总不能只演到一半就草草收场吧,那只会让他们白白看了笑话,所以,我们已经没有借口停下来了。”子笛抬头握住酒盅,放在唇边细细品着,不多时,又放下,转目望着幽静的山色,浅浅一声叹息,“只不过,她带给我的意外,太多了”
“尊,酒洒了。”祭雪好心提醒着,他很少看到尊如此心不在焉的模样。
子笛一听此言方觉出手间多了些许湿润,低头一瞧果真是不经意间将玉盅捏得太死杯身微微倾斜,连酒水洒了都不自知。
“恩。”子笛将酒盅放置在桌案上,擦净手指,面无表情道“计算时日,收网之刻该就是在三天后,你们分派自己的宫,做好该做的准备。”
“是。”
“好。”
子笛已无心再逗留,如流水般轻缓地起了身,思量了少许,道,“我先回木渊宫部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