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隐脸一红,又羞又气,连忙打断他的话,瞪着眼骂道“你想吃我豆腐么绝对不成,我的豆腐只给师父一个人吃,我答应过他。”
疏影听这话不由得就愣了一下。
花隐依旧抱着剑,气鼓鼓地斜眼看他,根本就没下水的意思。
疏影回过来脸色一僵,眼冷得像是冰山一样,“你是说,墨隐他已经吃了你的豆腐”
花隐骄傲地甩甩脸,“是啊,我也吃过他的。”
疏影的脸终于彻底阴了下去,“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师父没对我做什么了啊。”花隐想起那日墨隐温柔的微笑,再想今日的两难险境,胸中一沉,痴痴喃喃地念起来,完全不理疏影,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那个时候,我说让他慢一点,他就真的很慢,很小心”
“够了”疏影怒气冲冲地大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知廉耻了”
花隐吓了一跳,心里暗自纳闷,自己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疏影满心怨气,也不说话,一把扯过她的衣裳就要开撕,旁边的女妖们第一次见到自己主人这般冲动,纷纷都红着脸站在一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面面相觑,满眼尴尬。花隐死死挣扎着,疏影用力按住她的胳膊,却无意间探到了她的妖脉,须臾间又是一愣不对,她明明还是完璧之身啊。
花隐对情爱之事虽是愚钝,此刻却也深深明白疏影不怀好意,趁着他愣的功夫,花隐顺势脱出,扬手便给了他一大耳光,“啪”
女妖们一阵唏嘘这姑娘到底是谁,居然敢打妖子殿下,她不要命了么
疏影一下子被扇醒了,却也没怪罪花隐,他整整衣襟,悠悠起身退开了几步,清冷的目光恢复了几分柔和,“这泉水本是上好药浴,你泡一泡吧,不然一会儿服药之时妖力相冲,你会很难熬。”
“服什么药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吃药”花隐心中怨念十足,奈何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只得没好气地开口问。
“给你吃的是妖魂丹。”
花隐心中一惊,“就是上次你在我梦里,要给我的那枚药丸”
“那一次是假的。”疏影解释道,“弑梦咒只能在梦里控制你的意念,我本计划用弑梦咒控制你,让你自己来找我,那药丸和我都是虚无的幻象而已,只有意念是真的。”
“我才不会吃那种药。”花隐顿了顿,心一紧,“师父说过不许我吃,我便死也不会吃。”
“这由不得你。”疏影抬指在她身上点了几下,花隐即刻全身都不得动弹,想骂人,却连话都说不出口了,听得疏影又对旁边的女妖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女妖们纷纷围上来,七手八脚地为花隐解衣裳,花隐怒红着一张脸,狠狠地瞪着疏影,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杀了他,疏影只是无所谓似的邪魅笑笑,转身走开了。
花隐赤身泡在药泉中,三个女妖围在一旁死死看守着。
疏影再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花隐被女妖们伺候着穿戴完毕,静坐在一边,目光黯淡地望着他缓缓临近的身影,轻轻抿动双唇,却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她的定魂咒还是没能解开。
疏影对她笑着,打横抱起她,她的头僵僵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觉出一丝异样,于是她更加屏气凝地倾听,此时疏影忽然将目光缓缓垂下来,定在她的脸上,“知道你手心为什么会有那朵妖花印记么其实,那是一个契约你的命魂,附在我的心脏里。”
花隐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脸上那抹邪魅的笑意。
但凡世间生灵皆有三魂七魄,魂者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
魄者,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魂为阳,魄为阴,在三魂之中,天地二魂常在外,惟有命魂独住其身。
命魂,人身之主魂,七魄之根本。
这些,师父都曾教过她。
“你的七魄只有靠我散出的灵力才能与命魂相运,如果有一天我的灵力消失了,它们便会各自消散。所以,我活着,你便活着,我若死,你也会死我一生下来便注定是妖子之命,那么你也不可能再为他修成仙。”微微一顿,那笑容竟多了几分凄清,“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花隐只觉身心俱空,目光也不再追寻他的情,相对于那些纷扰之事,她有太多的不明白,但师父一直教授她,人可以变,心不能变,她一直谨记着这句话。
她是相信的,她相信快乐与生命的长短无关,她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她相信即便是妖,也可以积功德做好事修成仙。
她相信,即使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心终归还是自己的。
它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活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而已,与自己息息相关,命不可分而已。
走入一间卧房,疏影将她放置在床榻上,静静看了她半晌,而后解开她的定魂咒,却又在同一时刻将一枚药丸放入她口中,逼迫她强行吞了下去。
“小妖,真相一直在你心里,你只是暂时忘记了而已,而现在,我便要让你想起来,妖两族的过去,还有你和子笛的过去。”
一股浓重的酸楚从她喉中的药丸散出,流入心脏,深入骨髓,似苦犹甜,似梦还真。
“、、拜见尊”
“你已在此逗留了近百年,为何还不走”
“我想和你一起看遍江南春水,大漠鹰飞”
“我想为你修成仙,从此再也不为妖祸乱”
“我还想嫁给你,特别特别想嫁给你”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任凭铺天盖地的记忆如汹涌的浪潮一般,带着强劲的飓风,澎湃而杂乱地席卷而来。
我不是花隐,我是蝶小妖。
、忆蝶颜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