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师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史千山道“草民所说,句句实情,还请大人明鉴。”
陶墨道“但是他说你调戏武小姐,还逼得她撞墙自杀。”
史千山道“草民所说或许匪夷所思,却句句实情。我与这两位的确是由人介绍认识,那人说乡间有一座与众不同的妓寨,寨中人都扮成穷苦人家的女儿,别有一番风味。我心中好,便前往一探究竟。当时这两位自称老武武嫂,带来的女子就是武倩。谁知我与她进了民房正要成其好事,那武倩就一头撞死在墙上。”
“胡说八道你,你你你简直”武有菜一口气提不起来,两眼翻白。
陶墨忙道“快派人请大夫来。”
衙役一边扶着他们在旁躺下,一边跑出去请大夫。
史千山跪在一旁,淡漠地看着武氏夫妇。
陶墨不知所措地看向金师爷。
金师爷道“此事疑点重重,不如押后再审。”
陶墨点点头,抬手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下道“救人要紧。此案押后再审”
史千山道“草民住在安平客栈,大人若是有话想问,尽可来找我。”
陶墨看了他一眼,无声颔首。
回到书房,老陶和郝果子早闻讯赶了过来。
郝果子道“那个武氏夫妇真是可怜史千山太无耻了。”
金师爷摇头道“此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郝果子道“难道你真相信史千山破漏百出的供词”
金师爷道“你不信”
郝果子道“只要有脑袋的人都不会相信谁家女子会平白无故地一头撞死难不成为了陷害他”
金师爷道“既然有脑袋的人都不会相信,他为何要这么说”
郝果子道“说不定他自恃有史太师当靠山,所以随口编了谎话,想要糊弄过去。”
老陶见金师爷眉头紧锁,道“师爷可是察觉有何不妥”
金师爷道“我看史千山的举止谈吐,绝非熏心之人。”
郝果子道“说不定那个武姑娘貌若天仙,让他情不自禁呢”
金师爷道“这只是其一。其二,那个武有菜似乎有所隐瞒。”
“哦”老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金师爷道“他说自己不认得字,状纸是村里人写的。看那状纸,那个村子里唯一识字之人的才学也相当有限。既然如此,他又如何说得出血口喷人之言”
郝果子诧异道“难不成你真的怀疑他们是为了陷害史千山但是史千山是当朝史太师的侄子,谁敢陷害他”
老陶道“你们是否觉得,这个手法似曾相识”
金师爷眼睛一亮,“黄广德”
郝果子皱眉道“怎么又和黄广德扯上关系了”
金师爷道“不是与他扯上关系。只是想起那个替人顶罪的樵夫而已,都是老实巴交的人。”
郝果子道“这对黄广德有什么好处万一事情败露,还会得罪史太师。”
金师爷道“若是不败露呢若是东家定了史千山之罪呢”
郝果子脸色一变,“借刀杀人”
金师爷道“不过,他大概没想到史千山并不是笨蛋,竟会主动投案。如此一来,他反倒被动了。”
陶墨道“当务之急,还是找出真相。”
金师爷道“不错。我这就去找武氏夫妇,去现场看一看。”
陶墨道“我与你同去”
“好。对了,”金师爷犹豫了下,对郝果子道,“你去请崔典史一道去。”他原是打算把崔炯换到其他县,另找一个典史,但是前阵子事忙,一来二去搁下了。
郝果子一听崔典史,就老大不愿意,“这样吃里爬外的人,还叫他作甚”
金师爷道“这是命案,自然要叫他,另外还要请个仵作来。”
郝果子撇撇嘴角,去了。
金师爷道“我去找武氏夫妇。”
老陶道“我去准备车。”
顷刻之间,房中只剩下陶墨。
陶墨看看空荡荡的书房,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等成亲之后,他便可以随时随地地见到顾射,询问他的意见了吧
只剩下两天了。
武氏夫妇住在谈阳县旁边武家村。他们住在村口,所有人要进村都要经过他们家。
武有菜被大夫扎了两针,情绪稳定许多,对着陶墨哭诉道“那夜,史千山敲门说投宿,我们便请他进来,谁知谁知却害了我家闺女”
武郭氏突然抱着一床被子在床上嚎啕起来。
武有菜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金师爷问道“不知武倩是在何处”
武有菜用袖子抹抹眼泪,一指郝果子身后的位置。
郝果子吓了一跳,忙躲开。
金师爷和陶墨都凑了过去。
果然看到一处发黑的血渍。他们住的屋子是土屋,细看之下,竟有裂痕,可见这一撞已是尽了全力。
金师爷道“武倩的尸首在何处”
武有菜哭道“已经埋了。”
金师爷道“埋在何处”
武有菜与武郭氏对视一眼。
武有菜道“乱葬岗。”
金师爷挑眉。
门外传来动静,崔炯带着仵作前来。
“崔典史。”金师爷抱拳。
“金师爷。”崔炯忐忑地回礼,目光忍不住朝陶墨看去。自陶墨从覃城回来,他便一直处于不安之中。他不知知府为何轻易放过了陶墨,只知道种种迹象显示,陶墨似乎已经知道他在背地里做的事。他连去衙门几次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