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道“我从佟府出来,正好路过。”
“佟府可是佟章维佟老爷的佟府”
“正是。”
卢镇学来了兴致,“没想到大人竟与佟老爷有交情。”
木春目光一闪,正想把这话岔过去,陶墨已经脱口而出道“因为邱家和梁家在佟府门前有些纠纷。”
“邱家梁家”卢镇学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姓邱姓梁之人,毫无所获。
木春道“只是些小事,大人何必提出来饶了卢公子吃饭的雅兴。”
卢镇学摆手道“我是讼师,对于纠纷从来都是洗耳恭听。”
陶墨想了想道“这其中还牵扯女子闺誉,还是不说的好。”
闺誉
卢镇学顿时想到那位红颜薄命的佟英红。莫非与她有关他心中如是想,嘴上却道“既是如此,倒是我多嘴了。”
正巧伙计上菜,摆了四副碗筷。
郝果子道“咦,卢公子还未点菜呢,这么早摆碗筷做什么”
卢镇学正要举筷夹菜,闻言,筷子顿时不尴不尬地停在半空。
木春低头,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盘青菜,顺便掩去微微上扬的嘴角。
陶墨忙打圆场道“卢公子上次邀请我赴宴,这次正好回请。”
他不说敷衍之事还好,一说敷衍,卢镇学脸上的羞红越发明显。
郝果子嘀咕道“那次不是只吃了一肚子的气吗”
陶墨却不是这么想。若非上次卢镇学邀宴,他也不会和顾射搭上话,说起来,他还要谢谢他。他脑中这样一想,手便动了起来,举起面前的茶杯道“上次卢府之宴一直未向卢公子道谢,还请多多见谅。”
卢镇学以为他和郝果子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嘲讽自己,顿时缩回举筷的手,拿起杯子皮笑肉不笑道“好说好说”
两人都抿了口茶。
陶墨连连请他用菜。
卢镇学想现在点菜不免显得气量狭窄,便半推半就地又举起了筷子。
郝果子拿眼睛斜着他。
气氛有些僵硬。
陶墨不知如何是好,看向木春。
木春随手夹了一筷子的青菜,放进郝果子的碗里,“放心,没人与你抢的。”
卢镇学奔着青菜去的筷子只得半路一转,落进香菇炒肉片的盘子里,夹了一片肉,刚要送进嘴巴,就听郝果子不甘不愿地嘟哝道“谁要吃菜,我明明喜欢吃的是肉。”
卢镇学觉得嘴里这块肉大概是他吃过的最不是滋味的肉。
一顿饭吃了一半,菜还没有上齐,卢镇学就匆匆告辞。
陶墨挽留了一番,仍是没挽留住。
等他走后,陶墨盯着郝果子道“以后莫要这样了。”
郝果子撅嘴,“谁让他当初当众奚落少爷。”
陶墨道“我目不识丁也不是他的错。”
郝果子道“目不识丁又如何他这种人就是势利眼。”
木春浅笑道“势利眼倒也未必。”
陶墨附和道“我看他人倒是不错。”
木春瞟了他一眼,道“那就更未必了。”
郝果子眼巴巴地看着他,等他抖露些卢镇学不良的看法,木春却不接下去了。
陶墨犹豫了下,又对郝果子道“总之,你都改了吧。”
“都”郝果子愣愣道,“还有谁”
陶墨把头埋在饭碗里没说。
郝果子恍然,“你说顾射”
陶墨吃饭的动作一顿,随即呛起来。
郝果子坐在陶墨的对面,只好瞪坐在一旁仍自顾自吃饭的木春道“你快拍拍少爷啊。”
木春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伸出手,轻轻拍了两下陶墨的背。
郝果子看得发急,正要亲自冲过去,陶墨却停下来了。
“少爷,你没事吧”郝果子紧张地看着他。
陶墨呛得满脸通红,却强作镇定地挥了挥筷子,“继续吃饭吧。”
“哦。”
本来在谈阳县,这种婚约纠纷的案子是很少会告上县衙的,找个讼师在其中调解要比上县衙要快得多。但是那梁家似乎铁了心,这头刚被崔炯劝回去,那头就将状纸递上了县衙。
金师爷拿着状纸去找陶墨,看是否接下。
陶墨正在与兵房经承商量征兵之事,木春旁听,面沉如水。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幕僚,金师爷保留态度。有一点他倒是与卢镇学的意见一致,那便是看木春的气度怎么都不像是屈居县衙做师爷之人。
兵房经承看金师爷进来,便匆匆告退了。
陶墨问道“何事”
金师爷将状纸递给他,“梁家状告邱家毁诺,一女两嫁。”
陶墨看看密密麻麻的字,又看看金师爷,道“状纸上写了什么”
金师爷道“概括起来,便是这两句了。”
木春闻言接过状纸,瞄了两眼,道“金师爷所言甚是。”
陶墨道“那我们何时上堂”
金师爷道“大人要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