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谁,他已经没有必要去调查。反正那人,是不可能有机会与他争高下。
宇田雅治将玉佩收好,并不打算物归原主。
感觉屋内越来越冷,他也顾不上还光着身子,先将繁韵从地板上抱起,小心翼翼的安放到床上。自己也一并钻进被子里,抱着她取暖。
环抱着同样冰凉的身体,他尽可能将身上的暖意过渡给她。
繁韵睡得迷迷糊糊,只知道哪里温暖,便往哪里靠。潜意识的将头埋在最温暖的地方,安心睡着她的觉,做着她的梦。
见她扬着嘴角,一派幸福甜美的情,宇田雅治十分好。究竟在她的梦中,可曾有他
或许吧
他释然浅笑,蜷缩身子,紧紧抱住她;像两株相互缠绕的藤蔓,任谁也分离不了。
扯被子盖过头顶,他将她抱得更牢了。
在这片漆黑的小天地里,他可以试图遗忘彼此的恩怨,也无需在意对方的身份,他只用知道怀中的人是她一个他喜欢的女子,无关国籍,不论是非,只此而已。
这时,启明星已悄悄爬上天际,忽明忽暗的俯照着大地;静静注视着,那被白雪渐渐掩盖后的世界。
如果白雪永不消融,那些被粉饰过的伤痛;或者被埋没的恩仇;便会长久禁锢在白雪之下,无法复苏。
奈何,白雪终会化,伤愈总留疤。
当第二天太阳重新升起时,一切便无所遁形;消不掉,也忘不了。
这,就是现实。所以才格外残酷。
当繁韵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
她掀起被子,离开里面黑朦朦的\39世界\39。转眼望去,窗棂上透着晨曦的微光,薄薄一层。
夜晚,就这么走了。
她苦笑,一瞟眼却发现了更为残酷的现实
那个蜷缩在身侧的,居然会是宇田雅治
而她自己,竟然是全身赤裸,伴在他旁边睡了一夜
就算她已然忘记昨晚发生过什么,可在目前的状况下也不难想象。
她反复打量自己,阖上眼又睁开,旁边依旧是那张俊雅的睡容。
大惊失色,差点从床上跌落下来。
又尴尬又羞愧的情绪困扰着她,无法睁开眼接受这一切。
最可怕的是她居然丧失了往日强烈的愤慨,在怨恨他的同时,也开始痛恨自己的放纵。
如果昨晚她不陪他一起喝酒,如果昨晚她早早离开,如果昨晚她
她不敢再往下回忆,跳下床去找回自己的衣裳,仓惶奔离。
回屋后,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期望着雅文不要再提及昨晚。深知瞒不过她,可也不愿意当场被揭穿。
雅文什么也没说,只是体贴的给她倒了杯热茶。繁韵茶还没喝完,一名婆子便端着汤药进来。
\ot少佐说怕姑娘酒醒后还会发胀,特意吩咐我送解酒汤过来。还嘱咐,要看着您喝下。\ot
繁韵接过汤药,有些犯疑,也有些难受。微抿了小口,苦得直皱眉。
\ot解酒汤怎会这么苦的\ot她无心的一句话,却令雅文脸色一变,她撑起身子打掉繁韵手中的药碗。
\ot这不是解酒汤\ot雅文瞪着婆子,恨恨地说。
繁韵惊讶的瞟了瞟送药的婆子,发现她色突然变得古怪,似乎想趁机溜走。一把抓住婆子的手臂,推搡进屋内。
\ot这到底是什么药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舒坦\ot繁韵厉声威胁,婆子早吓破了胆,肩膀上又被她捏得生疼,只好支支吾吾道出了实情。
\ot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按吩咐办事的。这这这个解酒汤\ot
\ot还解酒汤\ot力道又重了一分,婆子顿时疼得呀呀叫。
\ot不不是的是是以前以前专给窑姐儿配的药。连喝几副后就就再也生不出孩子了\ot
闻得这话,繁韵震惊得松开了手,脑子像被重物敲击过,全懵了。而婆子也趁机溜走,生怕再被她抓回去。
繁韵咬了咬唇,钻心的疼并不假。她本以为皆因恨所致,原来,却是寒彻了心。而当她从中缓过时,眼眶竟已潮湿一片。
未惹恨,泪先留。
木讷的偏过头,望向一脸怜惜的雅文,冷冷问\ot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解酒汤\ot
\ot呵呵,因为曾经我有幸喝过。\ot雅文说的很淡然,一笑置之。
繁韵点着头,反反复复回味着这句话,莫名想大笑一场。
最终,她没有笑出来,而是漠然擦去眼角的残泪,愤然跑出屋内。
雅文看着她走,并不出言相劝。因为她喜欢现在的繁韵,一个彻底沦陷在仇恨中的女人。通常在这种人身上,什么事,都会成为可能。
而这时,宇田雅治正在和田中通电话,怂恿对方联合自己在武汉市所有码头和铁路都设立关防。以零敲碎打来加重商界巨头们的关税,并要让他们在新政府成立后签下一年不准再调物价的协议。表面是纵然他们对日本侨民抬价,实则却以关税来压榨这些商人。既肥了军费,又起到惩戒他们的作用,一举两得田中爽快答应。
刚谈妥一桩协定,宇田雅治又收到山本呈上来的重要军情。乍一看到信函中写有\39繁熙\39两个字,既震惊又愤怒
他没想到那场围剿行动中,繁熙居然还活着不仅如此,他现在还策划后日袭击日军后勤基地和通讯站的大行动
宇田雅治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好运的人除非当日他不在场,否则决无可能侥幸逃脱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放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