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翻了不知多少的跟斗。
以前关凌只对唐浩涛有五分敬重,现在都有七八分了。
商应容真是有著非同一般的狗屎运,有个死了把财产都给他一个人的父亲,有个像唐浩涛一样像大哥的人带领著他,後来碰到他这麽个傻缺的照顾著他,得到的恐怕上帝都会嫉妒他了
关凌对商应容的评语不用当著面都已经透过各种渠道到达了商应容的耳朵里。
唐浩涛也知道,但不敢开口跟商应容谈及这方面的话题。
这事关一个男人的自尊,没那麽好说的。
再说,这种事,关凌虽然私底下有点恶意,但表面上还是跟以前一样,以商应容马首是瞻。
要是关凌不是另一半,只是个擅於提建议的手下,这种事也就容忍下来了,这并非是什麽大事。
但他却是关凌,那个以前全身心爱慕著商应容的关凌。
唐浩涛拿捏不住这事商应容是怎麽想的,所以干脆不谈。
而商应容表现得也跟平时一样正常,只是烟抽得比平常多,偶尔空下来,看得出他在走。
唐浩涛於是更不敢开口跟他说有关凌的事。
关凌这个人,太聪明,只做一件事,但用意不知有多少,唐浩涛都不知道这次也是故意表现出来刺激商应容的,还是他本身真那麽想的。
关凌现在是完全成了精了,唐浩涛现在都不知道把他控制住是好是坏了──你以为真能拿捏著他,可他总有本事挑战你的经。
唐浩涛都觉得,商应容要是真没那麽在意关凌其实是好的,不在意就不会受伤。
这麽一想,他想,也许关凌就是这麽想的。
他不觉得商应容会在意,所以他也就能像个局外人一样地评论著与他肉体有结合的商应容。
客观,又一针见血地评论著,完全不带丝毫情绪。
唐浩涛想了一圈,决定这事,他不管了。
他还是用他的脑子来想公事上的事比较好,他管得太多了,是时候收手了。
陈溪米的事情过後,关凌那为商应容这一年多来反常表现而时常打死结的脑子突然冷静了下来,而他觉得总是有点浑沌的前路也清晰了起来。
他跟商应容的定位就是合作夥伴,就算是因私事交缠而定的合作夥伴,但也是合作夥伴,他不应该掺杂过多的个人情绪,而是就像唐浩涛与商应容所期望的那样,当对容广有利的合作人。
就这个意义上来说,商应容确实是他的老板。
关凌仿如被灵光劈过的脑子终於清明了起来,态度也终於轻松了起来,不再躲商应容的电话,每个都接,每个都耐心回答,哪怕商应容半夜电话他问他他戴哪根领带好,他也会发完被打扰的脾气然後再老实为他服务。
工作上的事,他也更慎重了些,怕在自己手上不明不白地倒在哪根暗桩上,以前他做事都会表面上留有余地,现在更是,谁都不得罪,万事笑面迎人,私底下处理起来手段更是暗晦,让人摸不著猜不明,最近更是让韩湘忙得连探问容广在美的事情发展的力气都没有──他使了点怎麽样都怀疑不到容广头上的绊子让韩湘忙著。
连唐浩涛在百忙之中都打电话过来感叹关凌的城府深到让他後背都发寒了。
不过,等关凌笑问他是不是发寒到想把他发配边疆时,唐浩涛只能苦笑著转移话题。
现在不是他想放不放他的问题,而是商应容到底是怎麽想的。
半年後,商应容返国。
按唐浩涛的话说是在美的事已经全部步入正轨,已经用不著大老板坐镇了。
商应容返国的那天关凌有去接机。
不过,没先回家,只是让司机把行李送回去了,商应容去了公司。
关凌跟著他去了公司,见他准备开会,想了一下,问他能不能先走。
商应容看都没看他,点了头。
关凌也就真的走了,他跟姜虎何暖阳他们约了下午打球,最近几个月他们几个老男人迷上了打高尔夫,草坪上空气好,又适於聊天,还能走动走动,确实挺适合他们这种有点年纪的人的交际方式。
他们打球的时间是固定的,每星期一次,中午一起吃饭,打一下午,把事情谈好了,晚上吃完饭就散夥。
商应容回国是前一天才告诉关凌的,关凌只好推了这天下午的球局,哪想商应容不回家去了公司处理事情,关凌见没他什麽事,干脆走人。
他到的时候才打了何暖阳电话,问他们在哪。
等关凌到了,何暖阳才问“商总呢”
“工作呢。”关凌选了根球杆,立在旁边看姜虎正要挥的球。
姜虎力道眼都不错,这球进了洞。
几人一起往前走的时候,姜虎问他,“你不陪著”
关凌笑,耸肩说“我有问,但他摇了头,我就来了。”
不过饶是如此,关凌打完球准备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是打了电话给商应容,那边商应容没接,关凌想了想打了电话给安娜,说他们还正在开会。
关凌让管家送饭过去,他就在这边跟何暖阳他们一起吃了。
李庆这时也从公司过来,看到关凌也著实愣住,“商总不是回来了”
关凌只得又耸肩说,“公司开会,忙著呢。”
他吃完饭开车回去,以为家里没人,哪想,大厅灯火通明,商应容坐在餐桌前不声不响地慢慢吃著饭。
站著他旁边的管家也是不声不响的,两个人都冷冰冰的。
关凌看著商应容瘦削的脸,这个时候他才明显觉得商应容有些瘦了──下午的时候他有些心不在焉,在想著下午球局本要跟姜虎商量的事要怎麽在电话里说,後来见商应容忙著用不上他,就干脆去了球场了,也没怎麽仔细注意著商应容。
“怎麽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关凌连忙过去坐下,话说完後才想起商应容吃饭不声响的事,干脆闭了嘴,靠椅背坐著,等人吃完饭。
商应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