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骑士低声禀道“如今将军离开的消失,已经传到了反贼和众胡的耳中。这十来日里,反贼纷纷而起,行动颇为嚣张。都城中,已是人人自危。”
卫子扬听到这里,冷笑道“那昏君如何”
“城中流言纷纷,众臣指责者众,陛下已经病卧于榻。听说,现在理事的人,是十五殿下。”
十五殿下
卫子扬眉头一皱,他沉声问道“当真是十五殿下其它的几位殿下呢”
那骑士道“用十五殿下,是陛下的意思,其它的殿下不敢有违。”顿了顿,他生恐卫子扬不清楚,又补充道“十五殿下患有眼疾,陛下用他很放心。”
卫子扬眉头蹙得更深了。他寻思了一会,才挥了挥手,示意那骑士退下。
骑士走后不久,卫子扬喃喃说道“他居然也看中了十五殿下不知是他与我的想法相似,还是这位十五殿下眼瞎心不瞎,实是个能人”
他是喃喃自语,并没有询问冯宛。而冯宛,却也在沉思着。
前一世时,她死得早,不知道十五殿下的结局如何。不过现在看来,十五殿下这人,还真的挺悬乎的。不管如何,他能被卫子扬相中的同时,又被新帝相中,那就有点不寻常。
过了一会,她甩了甩头,想道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反正都离开都城了。再回陈国,至少也是半年后的事。有了半年时候,足够发生很多事了。说不定,到时已经一切都清楚了。
官道上的商人,越来越多,这些商人在看到头戴斗笠的卫子扬,以及他身后的精悍亲卫时,都是侧目而视。
不想生事的卫子扬,见注意自己的人越来越多,便又下令加速行驶。
幸好,这一路依然是无风无雨。
在顺顺利利地又行走了十来天后,晋地已经在望。只待过了这个胡姓小国,他们便正式踏足晋地,见到晋人。
还别说,越是靠近晋地,民风便越是儒雅。田野间,也有诗歌唱合者,至于偶尔看到的当地权贵子,更是一个个鲜衣怒马,涂指抹粉的,颇有盛世承平之相。
这几天,卫子扬与众幕僚每到夜间,便聚在一起研究在哪里落足。他们的队伍中,绝大部份是胡人。晋地的汉人被胡人侵害多年,对胡人的警惕性很强。他们是来休养的,可不想与晋人发生冲突,这选择落足之地,便显得十分重要。
他们议论时,冯宛从来没有参与,她一直都喜欢站在山坡上,望着东南方向。那里郁郁葱葱的,山脉起伏如龙蛇。隔了这么远,她似乎都可以听到晋地传来的欢声笑语,看到那一个个衣履风流的人物。
这种期待,让她心潮起伏,让她都不能平静地思考问题了。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了。
再过两天,便可以进入晋地了。随着越来越靠近故土,冯宛的心跳,便越来越激荡。这一天晚上,天有点凉,卫子扬和众骑,在山林间的荒坡上燃起了火堆,炙烧起野味来。
卫子扬举着酒樽,大大喝了一口后,头一低,看到思恍惚,时而蹙眉寻思,时而露出笑容的冯宛,摇了摇头,伸手把酒樽递到她的手中。
卫子扬愣愣接过,头一抬,卫子扬便冲她一笑,低哑地说道“阿宛回到故土了,很开心吧”
冯宛点了点头。
卫子扬又是一笑,他慢慢抬头,眺望着东南方向,沙哑地说道“那里的人,倒是多才智之士。可我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攻回北方,把失去的领地都收回来”
他头一仰,吞下一大口酒,以一种喃喃自语的语气说道“莫非他们与我一样,对祖先的荣耀,已没有以血相伺的热情”
冯宛自是无法回答。
卫子扬显然有点心事,一口又一口地喝个不停。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亲卫轻声禀道“将军,都城有飞鸽传书前来。”
“说”
“是。”
“叛军连克三城,已逼近都城。如今都城人人自危,权贵急于逃离,却被十五殿下相阻。”
念到这里,他顿了顿,好一会才说道“甲子日子时许,西郊冯庄突起大火,整个府第被付之一炷。有好事者说,这是百姓们愤怒冯夫人勾起卫将军所放的火”
什么西郊那庄子起火了
冯宛抬头,急急问道“那曾老叔他们”
那亲卫不曾说话,一侧的卫子扬已经笑道“阿宛糊涂了你的老叔早就安置好了,那庄子里,只有几个婢仆罢了。”
说到这里,他命令道“继续念。”
“是。”
“北鲜卑得知将军失踪后,连上三书,指责陛下倒行逆施,致使忠臣离心。他们宣称,将率大军为卫将军讨回公道。”
念到这里,那亲卫朝卫子扬看了一眼,见他蹙着眉,又收回目光,继续念道“甲辛日,陛下病势突然加重,同一日,十五殿下纳一蒙面女子为姬。那女子,据说是赵俊所献。十五殿下对赵俊十分看重,日前已把他立为三相国之一。”
这亲卫只是信口念来。离开都城时,冯宛便向卫子扬建议,都城搜集消息时,凡是离谱的,费解的传闻和消息,也要一并传达。
现在,那亲卫之所以说起蒙面女子,便是因为这事有点费解。
那亲卫刚刚念到这里,冯宛轻声打断他,“上面说,十五殿下纳一蒙面女子为姬那女子是赵俊所献”
“正是”
冯宛慢慢站了起来,她踱出两步,又问道“十五殿下对赵俊很看重,升了他的官。同时,陛下病重了”
“是。”
冯宛不再言语,她慢步踱到一个小土丘上,抬着头,望着那满天的繁星,一个让她惊愕的念头涌入脑海那蒙面女子,莫非是弗儿
两世了,她一直不知道,弗儿为什么会背叛自己,前世时,自己对她仁尽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