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扬自与她相识以来,总觉得这个妇人镇定得雷打不动,便有失态,也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哪曾见过她这个模样,直觉得眼前华光大盛,原本姿色寻常的妇人,竟是娇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弯起双眸,越发叨着她的唇不放,在不知不觉中,双手已搂上她的腰。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转眼,妩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夫人可在”
声音虽然恭敬,却透着种尖利。冯宛一惊,她连忙推着卫子扬的胸膛,低低求道“你先走,好不好”她双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温驯而乖巧地求道“我过几日来见你,可好”
声音软软中,真真实实地透着某种暧昧。
卫子扬爽快地松开了,“好。”歪着头欣赏了一会冯宛紧张的模样,卫子扬想了想,觉得自己最想知道的事已经知道了,府中只怕还有不少人在等着自己呢,是不能再耽搁了。当下咧嘴一笑,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这时,妩娘的声音再次传来,“夫人,夫人”
冯宛一边合上窗页,一边淡淡地说道“不早了,有话明天再说。”
迟疑中,妩娘坚持道“可是夫人,我不想”不等她说完,冯宛冷然喝道“晚了,有话明天再说”
好一会,妩娘才低声应了一声是,转身离开。
她一走,冯宛便躺回塌上,一边仰睡着,她一边用手频频地揉搓着唇角,只希望这么一努力,明儿醒来时这手指都摸得出的牙印儿便消失了。
在冯宛坚持不懈的揉搓着,时辰一点一点地流逝。她听到了赵俊回来的声音,也听到了弗儿的轻唤。
转眼,一晚过去了。
第二天一醒来,冯宛便爬下床塌,拿起铜镜照了又照真好,牙印终于不在了。
这时,门外传来弗儿小心的声音,“夫人,可是醒了”
“嗯,你进来吧。”
“是。”
弗儿端着毛巾热水,低头走了进来。来到冯宛旁边,她一边拧着毛巾,一边不自觉地打量着冯宛。
就在她打量之际,冯宛一眼瞟去。对上她冷漠的眼,弗儿一惊,连忙低下头来。
冯宛在她的服侍下洗漱后,套上外袍走出了房门。
这时,弗儿还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冯宛知道,昨晚房中的响动,弗儿肯定起了疑心。可那又怎么样
院落里,赵俊正负着手踱来踱去,听到脚步声,他连忙抬起头来。
见是冯宛,他色复杂地呆了呆,最后还是挥手道“宛娘,过来一下。”
冯宛应了一声,碎步走到他身前。
赵俊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昨晚没有见到卫子扬,候了半天,他一直不曾出现。”蹙着眉,他用一种说不出滋味的口气道“毕竟是少年郎,行事当真骄狂。那么多人候他一人,他却理也不理”
说到这里,赵俊长叹一声,徐徐说道“他这人,行事太也任性。”这一次,他语气中有着失望。
在赵俊看来,卫子扬行事如此骄狂任性,便是他有最大的本事,也不过是一孤臣,实在不是好的依附对象。
怪不得他的脸上有着茫然,本来计划好的事又出变故,赵俊是不知适从了。
冯宛轻应一声。
她这敷衍的态度,令得赵俊双眉一竖。
就在这时,被艳儿扶着的妩娘碎步走了过来,见到两人,她盈盈一福,娇柔地说道“见过夫主,夫人。”
垂着眸,妩娘细声细气地说道“妩娘有一事,想禀过夫人。”
冯宛问道“什么事”
妩娘轻言细语的,“昨天傍晚,夫人和夫主不在时,宫中的四姑子派人找了妾去。她问妾流产的事,又说,文大夫可有给妾诊过脉。妾照实说了后,四姑子显得很吃惊。妾回来后想了又想,觉得事有不对便想跟夫人说说。奈何那时候,夫人正在寝房中,也不知是与什么人说着话,都没心思理会妩娘。”
妩娘这话,说是说得细声细气,可那话中,着实有着言外之意。
冯宛迅速地转头看向赵俊。
此刻,赵俊正低头蹙眉着,从他的色中,也看不出他对此事知不知情。不过,他没有吃惊。
冯宛浅浅一笑。
她静静地看向妩娘,对着面露得意的她淡淡说道“我知道了。”声音微冷,冯宛轻喝,“你可以退下了。”
妩娘吃惊地睁大眼,她看着冯宛,一时有点想不明白,陡然听到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不惊
就在这时,赵俊冷硬的声音传来,“昨晚上宛娘与谁在寝房中说话弗儿吗”
不等冯宛开口,妩娘连忙说道“不是啦,好像是个丈夫的声音”
丈夫的声音
赵俊斯文俊朗的脸,瞬时一青,他连忙转头看向冯宛。
冯宛正冷冷地看着妩娘,她沉着脸,低声喝道“妩娘,你说这话可有证据”不错,昨晚上,她的寝房中是来了男人。可那又怎么样妩娘一个小小的,失了势的妾室,不曾捉奸在床,便这么把事情捅出来。看来是自己一惯的温和和软姿态,令得她打心眼里便不知畏惧啊。
这般放肆地指责一个主母的名节,放在哪里,也是欠教训的。便是上一世的她,也绝不会息事宁人。
冯宛森寒地喝道“把替你做证的人都叫出来,我很想问一问”
她的声音不小,不但不小,还高昂有力。
赵府只有这么大,冯宛这话一出,站在不远处的弗儿等人,都听了个明白。她们齐刷刷地低下对,向后缩去。
妩娘头一昂,尖叫道“你自己不守妇道,还怪我不成”说到这里,她回过头张口欲叫。
可她对上的,是一个又一个迅速缩在角落里的身影。几乎是她看向哪里,哪里的人便消失了,根本还不等她开口。
就在这时,冯宛走上一步。
她右手一扬,“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声传来。这一巴掌极浑极沉,妩娘才伤过心流过产,体质本虚,哪禁得她这一掌当下她被打得向后退出一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