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送。”
袁沧州内力浑厚,听得连送一个激灵。她怕是也要被罚的吧。
“明日起,你搬到朗风院,跟随你师父习武。”袁沧州睥睨着她道,“我玄宗对男女一视同仁,你不得找借口懈怠。”
“是。”连送低头应着,眼珠子转来转去。她怎么觉得天上老掉馅儿饼上一次才掉了个师父。
袁沧州又交待道“你师父素喜清净,你别扰他。你虽年纪小,毕竟是女子,他是男子,要避嫌,你可明白”
“明白。”连送心想,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把师父当父亲一样孝敬便好。
一切安排妥当,天已微亮。今日朗体谅连送,让她回去歇息不用参加早课。
回到房里,天已大亮,连送洗漱之后爬上床,盖了被子躺平。等了很久却毫无睡意,眼睛直直望着床顶,小脸忽然拧起,她嘻笑一声,双脚胡乱踢腾着,小声欢呼“我马上就可以学武功了”
欢快得像是有云雾拖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她做梦了,梦到娘亲。娘亲总爱穿白衣裳,即便是夏天,手指也冰冰凉凉。她给娘亲端茶送水,替娘亲捶背。娘亲咳了一阵,缓过来,冰凉手指抚上她的脸说“送儿乖,莫守着娘。外头日暖天晴,快去玩吧。”
娘亲说完,她就醒了过来。
外头果然阳光明媚,有女孩家的笑语声,隐约夹杂金属相撞的声音。
是师姐们练完功回来了吧。她撑着手肘想坐起来,嘴角一咧,这身子似乎不是她的了。左揉揉右捏捏,勉强能动,慢吞吞穿好衣服。
下了床,鼻尖闻到一股香味。不知谁在她的书桌上放了两个馒头,还热腾腾的。她猜是哪位好心的师姐替她留的早饭,立即捧了来吃。
屋外动静越发吵闹,她吃了一个馒头,拿上第二个,推开门想瞧个清楚。
刚跨一脚,一抹明艳红色落到她面前,不待她看清楚,红色一跃不见,疾风剑气划过她脚边,泥土翻飞迷了她的眼。她吓的摔坐在地,屁股生疼。
“咳咳”咳嗽着,眼泪直流,连送抹到一脸的灰。
“哈哈哈”娇俏笑声自树上传来。
红衣少女坐在树杈上,指着狼狈的连送,粉腮红润笑的东倒西歪。
“哼,”提剑的白衣少女目光不屑地扫过连送,对着树上挑眉冷笑说,“谭佳,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摔成个半残的傻子。”
“丁折柔你竟敢直呼师叔我的名讳”纵是嗔怒也带着三分俏丽,谭佳自树上跃下,拔剑相向。
“你不过运气好些,师叔祖临终之时感念你祖上襄助之恩收你为徒,名义上而已,你又不曾习得师叔祖半点武功,哪有脸标榜自己为师叔。看剑”丁折柔说话之时,一步步走近谭佳,趁她不妨忽的刺出一剑。
谭佳闪避不及,袖子险被削去一块,大怒,挥着剑与丁折柔拼杀起来。
眼中不适之感过去,连送睁开眼看到一红一白两个身影飞来闪去。那红色人影身姿轻灵,剑上力道却不够。白色人影的剑法精准有力,脚下却迟重了些。双方均用自己的优势攻击对方的劣势,均没占到上风,打的不可开交。
连送心疼地捡起掉在地上的馒头,贴着墙面走到离她二人远些的地方。
那穿白衣的,是贺上师门下弟子,姓丁名折柔,性子刚烈,争强好胜。曾经与连送有一饭之争。同为无名弟子时,管事师兄发令,谁先最快默完老子道德经第一篇,那特制的红枣莲子糯米香饭便归谁。连送为了钟爱的红枣卯足力气胜了丁折柔,被她记恨至今。
那穿红衣的,叫谭佳,是师叔祖机缘之下收的徒弟,年纪虽小,辈分却高,出生江南士族,高门大姓,性子也比常人傲几分。不过只要不开罪于她,算是易处之人。
连送继续吃她的馒头,身后的房门打开,走出一个藕色衣裳的小姑娘,年岁比红白二人小些,和连送差不多。她容貌恬静,瞧了眼打斗的二人,面无波澜,似是习以为常。
连送叫了声“曾师姐,你探亲回来啦。”
曾宁看到连送,对她微微一笑,不再言语,静立一旁。
她们这边看着,那边拼到激烈处,丁折柔大喝一声“凌风射月”脚下划一半弧,单手举剑向天。谭佳反应敏捷,脚尖落在剑尖上借力弹跳开去。丁折柔见一击不成,又换了招式,两人面对面过招,速度越来越快。
曾宁随口道“没想到短短数月不见,她二人的武功进步速,竟然看不清招式了。”
连送闻言,细看了会儿,那一红一白如何出腿如何使剑,一招一式在她眼中清晰明确。曾宁师姐已是化级弟子,怎会看不清
此时,门外进来一人打断了红白二人的缠斗。
徐铉轻皱眉头“师祖今日出关,你二人不急去问候,倒在这里私斗,成何体统”
“师叔出关了”
“师祖出关了”
红白二人均是一喜,收了剑,双双看向对方,做出凌人之态道“先放你一马,明日再战。”
谭佳施展轻功快一步而出,丁折柔恨恨看她一眼,加快步伐冲出门去。
徐铉不看她二人,对曾宁温声道“曾师妹,你也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