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她俨然明白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我知道许昌离不开你。”
他颇感自责,携了她冰凉的手,暖着“你先随我回冯家,下次若想过来,我再陪你。”
她果断抽出玉手,无奈的眸子掩饰不住失落,却是低头倔强道“我想一个人在这里清静清静。”
“你一个人,我放心不下。”
“你莫管我,我喜欢待在这里。”
晴朗的气候清晰映照出她眶子里呼之欲出的晶莹,她突然转身向里屋走去,身子似乎遭受沉重打击,如飘落的枝叶,摇摇欲坠,飘忽不定。
当撩起的绒花布帘重新遮盖了她的身影,他如梦初醒,雷霆万钧地跟了进去。
暗淡的屋子,窗门紧闭,微弱的日光斑斑散在床榻上畏缩抖动的棉被。隐隐可闻被角里掩埋的哭泣,他心下动容,坐于床沿,解释的话希望她理解的话祈求她原谅的话似乎都无法成句,刚刚掀开被子瞧见她凌乱的丝发,她气恼地又往里缩了缩。
“我知道,昨晚答应过你”
她气急败坏抢过话,不愿爬出来瞧他俨然是生了他的气“这世上,我向来都是一个人,从来没奢求过谁能在乎,你陪了我两天已是极限。你放心,你昨晚那番意乱的话,我不会当真。”
这话宛若万斤铁锤顷刻间把他似三尺厚冰的刚毅震得粉碎,他内心屈服得只剩下对她的柔软“我不走了,留下来多陪你几天。”
她听罢呜咽声止了,却依然没有抬眼望他,似乎不甚相信。
他无所适从,只好起身出门,跟刘伯宽交待,在谭家等他回去,不能对任何人泄露半句他与夫人的行踪,包括谭家人在内。
刘伯宽犹犹豫豫,见他坚决如铁,又听他说等待之类的话,想必玩耍的时间不会太久,也不再好言其他,领了人马离开。
遥望着清新山水画里,点点黑影渐渐消失,他回身准备见她,她已悄然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默如云。
与他的眸子相撞,她缓缓低垂下额头,姗姗翩步到他面前,额头轻轻地抵在他肩膀,怏怏地道歉“对不起”
他顺势搂住杨柳细腰,不介意道“没事。”
这不是一场生死搏斗的戏,她不费任何心思扮演了一次轻弱似扶病又牙尖嘴利的林妹妹,而他不是多情花痴的贾宝玉,却更像难过美人关的悲情英雄,一次次纵容原谅她的无理取闹。
然而平淡如水的日子没消停三天,刘伯宽竟又形色匆匆赶了过来,这次亦不再避她,开门见山直言“主席遇刺了”
什么面露恐慌的何止是冯梓钧,宛静不用度量推理,脑袋里便顺其自然冒出一个名字张澤霖。婚娶槿芝是第一步,接着协议南北统一,然后南北商贸会谈,她千算万算以为他打击的对象是冯梓钧,她却偏偏遗漏了冯希尧。
冯梓钧面白如蜡,冷静尽失“情况怎么样”
刘伯宽稳声宽慰道“好在主席心脏偏了些,子弹没有伤及生命。许昌来电,主席想见你。”
他深吸凉气,略微定,没问其他,直接言道“弹壳取出来没有”
刘伯宽微微一怔,自然知道他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