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是不是许昌的事情招呼不开若是这样,明天你先回去,我留下来”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
不知道南方商贸会谈会持续到几时,她想能多挽留他一天,姨丈能被劝服早一天,终归不会错。
翌日天空放晴,他果然随了田哥去不远处的黄土地辛苦。
她明白,他是军人,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种苦头,她亦明白,他的精明细心早晚会察觉她背后的阴谋,现在顺着她的意思,不过是不想违背她不算过分的意愿。
所以,她知趣地扮演好妻子的角色,亲自下厨跟田嫂做了几分不常见的小点,带到他汗流浃背的乡间田陌。
所以,看到他汗水淋漓,她拿过帕子几尽体贴地去擦他额前的珠子。
所以,她掀开篮子里色泽漂亮不大不小刚好入口的菜卷,夹了一块塞进他嘴里时,不忘补充道“我知这比带兵打仗劳累,你多担待一些。”
然而,夜幕降临,圆月高悬,山林间静若无声,一缕缕清凉的月光破窗而入,也传来隔壁房间夫妻异样的亲昵。
因田哥田嫂见他们夫妻情深,青天白日里内心羞涩,不敢动作,只能旁边羡慕,回家后便趁着夜高风黑,无人察觉,开始毫无顾忌地打情骂俏起来。
断肠日落千山暮16
那声响或狂若万马嘶奔,或宁若杨柳清风,或甜若甘泉山露,或动若湍急溪流,加之月色皎洁,凝照她的明眸善睐,她均匀的呼吸声连同淡淡的兰花清香时时抨击他的心扉,他终于克制不住,手悄然搁置在她腰间。她折腾一天,似乎熟睡得紧,没有发觉,他的大胆妄为越发膨胀得厉害,十指颤颤抖抖钻到她衣衫里,触到久违的熟悉,身子猛然绷紧,生怕她陡然睁开眼睛。可越是濒临险境,他越是收缩不回心境,越是屏气凝去攀登最高的险峰,待登高壮观之时,竟又发现原来山外有山,比这更险更美的地方依然在前方等他。这俨然比辛苦田垦来得艰难,他一遍遍吞咽心底渴望的冲动,最后不得不选择抽出搁置在她颈子下的胳膊,转过身郁闷地眯虚上眼睛。
“你走吧”她早被他一番爱怜的抚慰闹醒了。
他浑身一震,顿如五雷轰顶。
“其实,我父母的坟墓不在这边,我是故意把你骗过来陪我的。”她知道冯梓钧的失踪必会引起下属恐慌,派大队人马寻来是早晚之事,所以她要先抢一步占尽有利位置“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好累,我想找一个与世隔绝、与世无争的地方过段清静日子。现在,我找到了。谢谢你,无缘无故陪我胡闹了两天。”
他知晓张澤霖是永不罢休的性格,好不容易得到她,决不可能如此轻易放手。她亲近他,毫无抗拒地顺从他,他不清楚里面参杂了什么不寻常的因素,可能含了撕心裂肺的剧毒,可能又会是一番锥心刺骨,他的不变应万变却心甘情愿地一饮而尽。
此刻,听她说出这般冷清的话,他回身重新揽过她,暖着她,慰藉她“你不仅是我妻子,还是我喜欢的人,最在乎的人,陪伴你是理所当然的,被你欺骗也是天经地义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你莫要再说这种话,我会一辈子愧疚难过。”
“宛静”
她宛若迷路受伤的小猫可怜巴巴地蜷缩一团“我知道你眼里只有例行公事,能花两天时间顾及我已经是最后底线。明天,田哥会去集市,你随他一起离开吧我想留在这里躲避一阵子。”
他矛盾的嘴角几尽徘徊,反复挣扎,直到铁骨铮铮的轮廓被清凉的月色烘托尽绵绵温柔,眷眷情意“我怎么能放心得下你一个人在外公事我会交待人处理,若是你真心喜欢这里,想再待几天,我陪你。”
她眸子禁不住如春水绿波般荡了荡,撩起下颚惊讶地望着他,半晌方说了两个字“梓钧”
她终唤了他的名字,不是冯梓钧,不是你,不是滚,是梓钧,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