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对方在周末另有其他安排,他依旧会开车送他去,只是他不再参与这些活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忍耐的底线在哪里,最容易让他情绪失控的就是看到组长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时心底那忍不住满缸子淹成海的醋,怎么压都压不住。
与其让自己变成那副模样坏了形象,不如就待在家里当佣人,眼不见心不乱之余还有整房间的书可以打发时间,看对方看过的书有助于开创话题,这远比起吃醋来得有营养得多。
他们就这样你追我闪的耗了六七个月,从春末到夏末,再从夏末到秋末冬初。到了后来邱宥翔哪怕是没能在周五堵到人,发短信讯问对方明天几点可不可以过去找他时,没有响应就是可以,响应不行他就再另约时间,约到没有响应为止。
截至目前,他收到了上百条来自陈慕杉传过来的“不行”,有时候重看对话记录,他都有点想流泪。
皇天不负苦心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多少影响到了对方,又或者是他终于养刁了陈慕杉的胃口,入秋之后一连几周组长都几乎跟他同时下班,一坐上车就点了菜,乐得他开着车直奔超市,对方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满汉全席他都能想办法找到食谱。
而自从有了第一次冲出门买衣服的教训,邱宥翔的机车车尾上就去加装了车厢,专门拿来放衣服,所以每周五等组长时他都是像个难民似的提着个后背包,里面从漱洗用具到睡衣常服内裤都有,至今他都不敢在陈慕杉家里留下任何一样属于自己的私人用品,除了厨房那只新买的炒菜锅之外。
就在邱宥翔开始觉得自己在陈慕杉的心中多少有了点提升时,又是一颗重磅炸弹砸碎了他先前所有的努力。
那一天,是圣诞节。
邱宥翔早在前一周就问了陈慕杉圣诞节打算怎么过,是不是要跟姐妹们开趴过。那天他自己是跟高中同学有约的,却还是想先知道对方的行程。
当时陈慕杉沉默了很久,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沉默,最后只听见他很冷淡地对自己说应该不会安排什么活动,邱宥翔本想推掉高中同学的聚会来陪他,却被回绝了,一反常态的坚持让他不敢再逼,生怕逼得太紧一句滚出去就是死刑。
但是真的到了圣诞节当天,陈慕杉却没有来上班。
接到他请假电话的副组长说组长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是感冒了。没有人怀疑陈慕杉圣诞节请假这件事有蹊跷,更没有人往对方可能另有安排的方向想,只有邱宥翔莫名地感觉,风雨将至。
得知陈慕杉请假,邱宥翔立刻就发了短信给他,内容自然是询问他是不是真的感冒了,晚上能不能带点什么过去看他,然而得到的响应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不准过来。”
四个字,命令句,仿佛在警告他胆敢越雷池一步后果自负。邱宥翔看着这条短信发呆了许久,不知道自己该顺从还是忤逆。
就这样他坐立难安了一上午,最后还是忍不住找了个理由向副组长请了半天事假,本来副组长还笑他是不是看组长难得休假了就想造次,但是见他完全没有要跟着笑的意思,也就收敛起了开玩笑的表情,让他自己进系统办请假,就立刻拿起电话跟课长报备了批假这件事。
抱着公文包奔向停车场,邱宥翔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好,陈慕杉很有可能会因此对他大发飙,而他接下来的命运只会更坎坷。
一路飙车来到陈慕杉住的大楼门前,停好车随手与警卫打了个招呼,他便急忙进了电梯。几乎每周都来这里报到,门口的警卫们他自然是没少套近乎,加上他又时常大包小包地进出,如今哪怕是他根本没钥匙在身上,警卫也已经习惯替他开门了。
提着半路采买来的成药与水果步出电梯,邱宥翔深吸了口气压下门铃。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甚至让他一度怀疑陈慕杉不在家中,许久,他才终于听见脚步声,接着木门被拉开,露出对方苍白到有些吓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