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要为我举行欢迎宴会的提议,也拒绝了当地报刊和电台的采访要求,只应邀为医科和商学院的学生做了两个讲座,而剩下所有的时间,我都待在rubste的病房里帮他坐卧饮食,陪他聊天闲谈。
如同以往一样,我们聊专业,政治,球赛,音乐,电影,而感情的事却是不再提了。
那位rubste从前的恋人时常来看望他。每次她来时,我都知趣地离开。他们之间能独处的时间怕是已无多。
临走的那天上午,我站在rubste床前,伸手展平他被角上的褶皱,朝他轻松地一笑“过几个月我要去纽约办事,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聚聚。要不你好些了就到北京来看看我的实验室”
他专注地看着我,目光深邃温和。然后静静一笑,说了一句当年安慰做不出试验的我时用过的话“你会做得好的。”
他是指我的事业,还是爱情
从他病房出来以后,司机载着我,从医院驶往机场。
昨晚被几个昔日同窗拉到我们读书时常去的一家sorts br里看球喝酒,闹了一晚上。一贯节制的我居然有些醉了,到现在还有些隐隐的脑涨。
我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的计时器旁,让他在那里等我半小时,然后下车朝市中心步行,想要透透气,也再看一看这座我久违了的城市。
巴尔蒂莫,一座怪的城市。它拥有霍普金斯这样举世闻名的学府,却也存在着全美最多的城市贫民和最高的犯罪率。它破旧,脏乱,但又充满生机。我在这里居住了七年,但仍读不懂它。
我慢慢步行至主干道时,发现街道上设了横木,不让车辆通行。原来今天碰巧是一年一度的同性恋大游行,熙熙攘攘的观众们已拥簇在街边,翘首企盼。
我往前走了一段,找到一家小咖啡店,要了一杯esres,坐在二楼露台的的咖啡桌旁,正好面对着游行队伍要经过的街道。
九月的巴尔蒂莫,阴沉潮湿。刚下过一场小雨,太阳还藏在云层背后,原本就不太光鲜的街道和建筑更显得阴晦陈旧。
但这些许的沉郁很快被一阵欢快的乐声打破。一只装扮得五彩鲜艳的游行队伍出现在远处,并顺着街道慢慢前行。
队伍中有男有女,有同性恋,也有他们的支持者。他们丝毫未受这令人心情沮丧的天气的影响,挥动着绘有彩虹的旗帜,涂着厚重的化妆,穿着亮丽怪异的服饰,奏着乐,骑着摩托,且走且舞着,不时地向围观的人群飞吻,或者散发糖果和小玩具。
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头戴彩虹帽的两三岁小男孩儿。孩子乐呵呵地抓着一只大气球,上面写着“我爱我的同性恋婶婶sherry”。
一个化装成女子的高大男人推着一辆轮椅,里面坐着一位瘦小的老妇人。她手里举着一个横幅,上面写着“基督徒母亲支持她的同性恋儿子”。她布满皱纹的脸上一派平静温和的笑容。在基督徒眼中,同性恋是罪恶的,该下地狱。想必这位母亲初闻自己儿子异于常人的取向时,也是无法接受的。从当初的震惊心伤到如今大方微笑地和儿子一起游行,她经历了多少痛苦挣扎那历经岁月沧桑的瘦弱外表下该有一颗怎样勇敢坚强的心
“嗨,帅哥”有人在楼下叫我。
我从坐着的露台上探出头去,只见一个化装成马戏团小丑的男人在向我招手,见我看到了他,便将手中一个小包朝我抛上来。
我接稳了一看,小包放着一只避孕套和一本安全的小册子。
“谢谢,我会记住的。”我笑着朝他挥挥手。
他咧开画得夸张的大嘴,对我笑着眨眨眼睛“安全第一”然后快乐地朝前蹦跶着,继续分发他手里的小包。
在这个对同性恋并不友好的城市里,他们勇敢地,甚至是有些嚣张地展示着他们不为多数人所认同的情感。
他们在跟随自己的心。
我呢我清楚自己的心吗
你真的是作为一个长辈在爱她吗
为什么从看她第一眼,你就不停告诫自己你是她的舅舅难道从那一刻起,你潜意识里就知道你对她有超乎伦理辈分的感情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戴着她幼时送你的那枚玉观音,连洗澡时都不曾解下来只是因为不忍拂了一个孩子的好意吗
为什么你这两年来会从各种渠道收集有关她的消息,却不直接给她打电话或是写信
为什么明明想见她,却三番五次推托掉来自布鲁塞尔宫的邀请
为什么你疯了样地逼着自己工作,不让脑子有空闲的时间,可梦里却全是她的影子
为什么当你知道她正如你当初为她设计的那样,正经历着更多的人和事,但在看到她和那些王孙公子的合影时,会无法入眠
认了吧,李靖平。你是作为一个男人在爱她,从始至终。
可问题是,她还爱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描写来源于我在西雅图亲历的一次同性恋游行,我真实的感触都写在了文里。鼓励靖平童鞋向勇敢的同性恋们学习。
经过这么多又臭又长的描写,靖平总算是真是了自己对云深的感情。谢谢大家对我这个后妈的耐心,希望接下来的故事不会让大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