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见婆婆一走,立刻欢喜的放下筷子,面带微笑的转向海氏现在该轮到她享享媳妇的福了吧谁知还没等她开口,海氏又是一阵孕吐袭来,捂着嘴巴冲到外头去狂呕,待叫人扶着回来时,一副脸青嘴唇白。
盛纮挥挥手,叫儿媳回去躺在了,长柏也挥挥手,叫妻子连儿子一道带下去;父子俩挥手过后,王氏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身旁空空,瞠目结舌,只能对着两个兰干瞪眼。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即便屋里烧着地龙和火炉,依旧是寒气不止,一屋子人里只有王氏一人红光满面的闪闪发光,明兰看了她几眼,暗暗叹息要是有两支静心口服液就好了。王氏愁肠百结,一小杯一小杯的自斟自饮,时不时的看两眼明兰,她自认自己不是个恶毒的嫡母,并且很为庶子庶女考虑,从明兰小姑娘还没出声时,她就打算开了。
那时她想,若卫姨娘生个男孩,就得把她晾起来了,若是生个女孩,就接着捧她,结果天随人愿,一个漂亮的小女婴呱呱坠地,林卫二女继续fghtg,王氏江山铁桶。
后来小女婴渐渐看得出眉眼了,端的是个少见的美人坯子无疑,她就想了,以后能结门与盛府极有益的亲事,或者大大一份彩礼是跑不了的。
再后来,卫姨娘挂了,明兰在自己这儿没待多久就被归置到寿安堂去了,一日日过去了,明兰出落得兰芝玉树般清艳无比,性子也可爱讨喜,一方面固然成功的分去了盛纮对墨兰的宠爱,但另一方面,自己的如兰愈加被映衬的没法见人。
酒入愁肠,王氏愈发忧郁。
要是明兰完全像卫姨娘倒好了,美则美矣,却缩手缩脚的一股小家子气,便是带出去也不打紧;可是明兰偏偏与生母无一分气韵相似,她眉眼开朗,落落大方,行事谨慎却又流水拂云般自在洒脱,和如兰站在一起,恐怕别人会以为她才是嫡女。
命运千回百转,到了末了,一干女孩中,反而是明兰嫁得最高门,王氏微醺见恍惚起多年前自己兴冲冲的领着卫姨娘进门时的情形,莫非,今世果,真的皆因前世缘
坐在一旁的明兰觉着王氏色不善,知道她最近备嫁妆备的很郁卒,便轻悄悄的扭开头去,转眼正瞧见如兰,只见她低着头,侧着脸,面带粉晕,似喜非喜一双含情目看向窗外;明兰暗哂一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又在想她那心肝肉的敬哥哥了
自出事后,盛纮夫妇原是极不待见这便宜女婿的,但文姐夫自强不息,养好被长柏哥哥揍出来的伤后,亲自上门给盛纮夫妇磕头赔罪,一开始王氏发脾气,叫他跪在地上不理睬,盛纮也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钻进里屋看书去了。
如兰闻讯后,疯了似的闯关过去,一看见文姐夫就泪如泉涌,两只苦命鸳鸯相对而跪,对面流泪,只差声声泣血了,王氏见这场景,便吃不住了,只好硬把盛纮扯出来。
中间的细节过程明兰不清楚,只知道大约摸是文姐夫当着准岳父母的面,狠狠陈述了一番自己对如兰是如何的情比金坚爱比海深,给一打公主也不回头据说当场把王氏说的热泪盈眶。丈母娘迅速对盛老太太的一贯主张起了共鸣,果然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呀;连官场老油条盛纮也眼眶湿润了,紧握准女婿的双手,嘉勉了一番学业仕途和婚姻幸福的良言。
以上场景被刘妈妈密封现场,小喜鹃舍命向明兰独家情报。
明兰听得目瞪口呆,以她的理解,估计王氏是真的被感动了,女人天性就比男人浪漫,再粗线条的女人也还是女人;但是盛纮嘛反正这女婿没法退货了,气也出了,何必把关系搞僵呢,给个台阶大家一起下了便是。
之后,如兰一改之前的郁郁寡欢,镇日的眉飞色舞嘴角含笑,一针一线的往帕子上绣着敬哥哥写来的诗句“月映柳梢荷塘边,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只肉麻的明兰一阵鸡皮疙瘩,可如兰却很受用,满面娇羞的细心刺绣。
此情此景,明兰一阵黯然。
什么是爱情就安娜卡列尼娜抛夫弃子去非法同居加卧轨,是王宝钏不做大小姐却去蹲了十八年寒窑,明兰忽然无厘头起来,难道她要去问顾二叔一句,要是她ju,你ju乎
别逗了明兰十分鄙夷自己的胡思乱想。
第101回
在一个依旧低调的上元节后,王氏打点行囊北上奉天了,盛府中一应事务皆由海氏掌理,因海氏之前已多有涉及,事情交接倒也顺利,便有那一二不长眼的仆妇想拿乔,海氏也很适时的孕吐一番,然后请出常协理王氏理家的如兰来帮忙。
不知是敬哥哥伟大人格的潜移默化,还是如兰真的长大了,加之前一阵子被盛紘和王氏骂惨了,一肚子火气还没地儿出,索性就火力全开,将那些婆子一顿臭骂。
“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我大嫂子的话你也敢驳当日我娘在上头时你也是这般会话的敢情好日子过腻了想着挪地方了吧”
“你是王家陪来的,我外祖家的银钱账目最是明白,你今日却拿出这个数目来,你就是这般给王家长脸的”
“什么也别废话了先卸了差事吧你瞧着你是骨头生痒了,狠狠敲打一顿便什么事儿都没了”
痛骂一番后,海氏的孕吐就止了,如兰也心情舒畅了,继续情意绵绵的绣嫁妆去了,明兰愕然,过了半响,忍不住道“五姐姐,你这眼看要出阁了,好歹宽厚些,免得”
明兰不知怎么说下去,如兰很自如的接话道“免得她们在外头嚼我的舌根,是不是”明兰瞠着她,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
如兰满目柔情的看着绷子上的那副绣了一半的碧水鸳鸯戏荷叶,眼也不抬,忽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