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pter21寒冬里相拥
少女情怀总是诗。
峄阳自认为在小狐狸身上盖了个章，她就是他的了，不用再担心什么泽楷之类的，但他不了解刚步入青春期的少女，她们的心思百转千回，难以琢磨。嘴上说讨厌，其实心里欢喜，她们甩开你的手，其实是想要你握紧一些。然而小狼狗并不知道这些。
几百号人挤满房间，一部电话后面排一队，整整齐齐。这是每到周五晚上传达室都会上演的画面，拿到电话的，争分夺秒往外蹦词儿，后面的人，掐表的掐表，无聊的还玩起报数游戏，毕竟都是热血少年，又没有教官看着，总会自己找点乐子。
此刻峄阳站在某个角落，手里握着电话倚在墙边，他正和纤尘打电话呢，心里甜甜的。他问：“宝宝，你作业做完了吗？”
做作业是进入人形班后才有的事，这也是峄阳第一次问纤尘这个问题，电话那头正在回答呢，峄阳身后的少年们怪叫起来。
“班长老妈子，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了成吗？时间不多啦，赶紧进入正题！”
他们也不想偷听的，无奈耳力太好，这里谁打电话的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但听也要分感兴趣的和不感兴趣的，他们都知道峄阳有一个小青梅，听青梅竹马打电话总比听和父母打电话好玩多了，所以峄阳打电话他们都竖起耳朵听。可峄阳这个纯良的少年，明明长得高高壮壮的，每次打电话却尽问些吃喝拉撒，跟老妈子似的，他们听得了无生趣，就像被蚊子叮了，指甲半天挠不到点上，痒！
峄阳捂住听筒，不理身后作怪的人，听完纤尘的回答，他再移开手和她说话。
“噢对，明天是周末，那你记得写。”
“没关系，字慢慢练，你别着急，会写得好看的。”
“你不想和我说话？为什么？！”
身后的人开始帮他倒数了，“5,4,3……”他只好匆匆道别，“宝宝，时间到了，我先挂了啊。”
“班长来个吻！”
“吻别！吻别！”
少年们又起哄，峄阳直接把电话按了，交给后面一位久等的兄弟，回宿舍。
其实说到吻，峄阳有些困惑，自上次一别，他和纤尘谁也没提起那个短暂而美好的吻。他每天回味舌尖舔过她的舌头的销魂触感和滋味，但就是没想通她为什么会推开自己。
按照以往，他不懂的问题肯定要问清答案的，但吻过她的那天下午他就回军校了，两人没来得及打电话。在他暗自反思了几天后，把问题归在了自己的吻技上——因为他吻技不好，所以她推开他了。于是他没再问，凡事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这是他爸教的，他得先把吻技练好了才行。
吻技要怎么练？为此他问了同宿舍的兄弟，他们笑的笑，还有的丢出四个大字——熟能生巧。可他没法熟能生巧啊，他在军校，身边只有大把大把的男性，退一万步说，就算有女的，他也不可能和小狐狸以外的人练。
峄阳为这个问题纠结了很久，然而纤尘和他想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妈妈说的“峄阳喜欢她才亲她”，她是信的，从峄阳的举动中她也感受得到，但她就是纠结，他为什么不表白？凡事要有顺序的啊！怎么就先亲亲了？
她等了几天等到他的电话，他又是什么都没说，甚至提都没提那个吻，说实话，纤尘有些失望。为什么亲过了就好了，那他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难道，要她先提吗？？可明明是他亲上来的，她又没有想……亲他。
“哼~”她轻轻发出一个调，不高兴地趴在桌上，玩笔。
她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为爱发愁了。这多愁善感的秋天。
长身体的孩子隔一会儿就吃东西，纤尘化人后渐渐体会到之前峄阳吃很多的行为，她现在也容易饿，才刚吃完饭半小时，她又起身出去找吃的，正巧，艾凌在洗碗池呕。
“妈，你生病了吗？”纤尘跑过去给妈妈拍了拍后背。
“不是……”艾凌打开水龙头漱口，“妈妈没生病。”
关上水她被纤尘扶到沙发上，两人坐好。
艾凌看着女儿担心的眼，觉得是时候说明真相了。要孩子之前没和纤尘商量，是因为她觉得再生一个有必要，无论女儿接不接受，都不能改变她的决定，但现在怀都怀了，总不能等到生的那天再说吧，这么长一个周期，女儿迟早会发现她的肚子。
亲口说和被发现的总归是不同的。
“宝宝，”艾凌拉过女儿的手，语气温和地说，“你快有一个弟弟了，现在妈妈肚子里有一个小宝宝。”
纤尘沉默了。她先是惊讶，惊讶中没有欢喜，随即她慢慢低下了头，盯住母亲微微凸起的肚子，像在确定真假。
客厅只留了盏落地灯，色调偏暗，母女俩的影子被打在墙上，明明晃晃。艾凌没说话，等女儿从冲击中缓过来。
“为什么……”几分钟后，纤尘打破沉默，她不安地问着艾凌，“为什么要生弟弟，你和爸爸……不爱我了吗？”
艾凌预料到女儿会不高兴，但她何止是不高兴，她的内心还充满了恐惧，她担心自己即将失去父母的爱。
“不不，宝贝，”艾凌搂住女儿，“爸爸和妈妈都爱你，你听听原因好吗？”
纤尘忍住眼泪，说好。她一直就是乖孩子，没和父母生过气，他们说什么，她都接受。
艾凌也不确定女儿能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只是如实说。
“这世界上的确有一些工作只适合男生做，这些工作需要体力，需要责任心，还很危险，比如你在大楼里看到的安保叔叔，还有就是你爸爸的工作。”
“宝宝也知道爸爸很忙对不对，有时候都不能回家和我们一起吃饭，但事实上还有很多危险你看不到，都是爸爸把它们挡在外面了，所以宝宝才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可是，爸爸的工作不能做一辈子，等爸爸老了，也需要人接替他的工作。宝宝你是女孩子，如果让你接替爸爸的工作，你会很辛苦的，像峄阳哥哥那样，现在就被送到军校里去训练了。宝宝，爸爸和妈妈都不想看到你受罪，你明白吗？”
“可是……”纤尘质疑，“你们会让弟弟去受罪吗？”她内心是不信的，因为从小被宠到大，她就没见过父母严厉的样子。
艾凌知道女儿听进去了，解释道：“宝宝，如果你是男孩子，你的性格就不会是这样的，我们家对男孩和对女孩的教育方式是不一样的，假如弟弟退缩了，爸爸一定拿鞭子抽他。”
墙上的影子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艾凌示意丈夫过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
赫尔墨听艾凌说了大半的话，他直接把女儿抱到腿上，就像她还是只狐狸的时候那样抱她。不过现在她的腿太长了，爸爸腿上放不下，只能放到沙发上。
纤尘曲着腿，侧身搂住爸爸的肩膀就哭。在她成长的路上，妈妈有时扮的是坏人，逼她吃这个吃那个，爸爸却一直扮的都是好人，因此她看到父母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在艾凌面前她会不敢哭，而在赫尔墨面前，她没什么是不敢的。
“呜……”她哭出了声，虽然艾凌解释了他们的苦心，但她也需要消化的过程，此刻她还是处于恐惧与不安之中。
赫尔墨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说：“宝宝乖，怎么不高兴了，和爸爸说……”
赫尔墨把他所有的温柔给了三个女人，一个是他女儿，一个是他老婆，还有一个是他妹妹，对别人，免谈。
他絮絮叨叨和女儿说了好些话，保证绝对不偏心，终于把小公主哄好了，可是，其实真正的问题还没到来，夫妻俩只是针对即将到来的问题做了个事前安抚而已。事中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