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雁鸣关””
贺萧的弟弟贺旗皱眉问道,大人,他们已经占据了白芷关,为何还去费力的攻打雁鸣关”
“你们不了解他。
楚乔摇了摇头“燕询怎会受制于人他现在借道卞唐,后路全在靖安王妃的手里,一旦靖安王妃翻脸,或是卞唐皇室反击,燕北军定会落到腹背受敌的因境,而且后路一旦被卡住,对军队的心里压力很大。所以,燕询必须在既定的时间里攻开雁鸣关,打通北方门户,这个时候,才是燕北和大夏决战的时机。
楚乔的眉心紧锁,她深吸一口气,盘腿坐在地上,其实这些她早就该想到的,燕询之前一直隐忍不发,还几次故意露出疲态,使得大夏朝野麻痹大意。后来甘冒天险袭击卞唐粮草,其实劫掠粮草是假,俘虏唐户关守将是真,通过此人联络上早有反意的靖安王妃,然后趁着大夏内战悄无声息的潜入西南,这一场局,他设了很久了。
“燕北的实力,绝对不止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样,隐藏在雁鸣关外的,才是燕北的真正力量
“大人,我们要不要将这些通知诸葛大司马””
楚乔摇了摇头我能想到的,他会想不到吗。
她反手将地图卷起,摊开卞唐地图,沉声说道燕北和大夏一战无法避免,我们也无力阻止,我们目前的任务就是尽快赶回卞唐,碍到卞唐战局的第一手资料,看看该如何援助陛下。”
狼军的勇统领名叫管松,闻言忙点头道大人,我们的斥候兵已经派出去两日了,估计最迟明天早上也该回来了。”
楚乔正要说话,忽听外面士兵报道“大人,斥候兵回来了。”
门口的贺萧闹言一把撩开帘子,只见三名满身尘土血污的士兵摇摇晃晃的跳下马背,其中一人说道“禀大人,卞唐军情危机,叛军冲破了邯水关,慎南禁稷营副将方怀海、滇西西军上将田汝贾被俘,徐素大将军被叛徒出卖,于苍穆棱战死,邯水军被彻底击溃。叛军兵力日盛,多达二十万,如今已经将都城团团包围。
霎时间,满座俱惊,楚乔席地而坐,眉心紧锁,拳头在几下缓缓握紧,又再一点点的松开。
“敌人主帅是谁”
“是靖安王妃。”
,可曾查明此人身份”
“查明了,此人是四年前进入靖安王府的,开始只是一个被人牙子卖进来的舞姬。可是后来被靖安王宠幸了几次,竟然就怀上了身孕,顺利生下一名儿子。靖安王老来得子,对她倍加喜爱,纳她为妾,不想一年之后,她又生下了一名儿子,靖安王一开心,就立她为正妃。”
贺萧问道奴隶也可以做正妃吗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后来靖安王府不太平,连续出了几次事,老王妃和两名世子先后过世,从此王府之内,她就成了女主人。靖安王兵变失败之后,满门抄斩,她在一群忠于靖安王的党羽的护卫下逃了出去,不想却混进了唐户关,在唐户关守将的看护下活了下来。据说,这名王妃和靖安王的这位义子有奸情,
楚乔面色阴沉,说道她叫什么
“这个属下也不知,只是知道她娘家姓仇。”
“姓仇”
楚乔低声默念。
管松焦急京都被困,说道“大人,唐京被包围,我们得回去救陛下啊”
楚乔目光深沉,遥遥望着被燕北牢牢占据了的白芷关。”关。那一边,就是卞唐的国土。
她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是的,我们是该回去了。”
青海长空第190章乱世得子
一生之中,她从不曾见过真正的大雪。
星子寥落的夜里月亮显得格外耀眼,雪白的光洒在地上,如一波波流泻的水,又如一片片白亮的雪花。她站在白塔的顶端,穿着一身宽大的衣袍,风从天尽头滚过来,吹起她的袖子,像是两只振翅欲飞的鹰,扑棱棱的扬起双翼,她的长发被风吹散,在背后张扬的飞,如同干万备蛛网,偌大的宫殿重重森森,笼罩在潦黑的夜幕之下,远处的黑石方门中,立着一个身影,看不清面容,只能从那挺拨的背脊中推测,那是一个军人,并且还很年轻。她就那么站着,已经很久了。
玄墨一直没有出声,他望着她,月光静静的照在她的身上,有着洁白的光华。夜那么静,周遭的一切都消泯了声息,天地间一片静默,只有风吹过她的衣袍,发出噗噗的声音,带着白生的香气,缓缓的萦绕在他的鼻息之间
一时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跟随父亲站在田猎场上,他以一手好箭法赢得了满场的赞扬,于皇室亲贵子弟中崭露头角。可是她却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宫装策马冲进马场内,一连三箭命中把心,然后回过头来,骄傲的看着他,对他说不服气就出来比划比划”
那一天,皇帝坐在王位上大笑,说朕的女儿不输给男儿
其他王公贵戚也满口称赞着公主的身手了得,唯有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仰着头,看着坐在马背上的小小的她,那一天的太阳那样暖,风那样温和,阳光洒在她娇嫩的脸上,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他的胸口潮满的热,袖口的箭纹摩挲着手腕的肌肤,有些麻酥酥的痒。
他什么也没说,站在那样美丽的她的面前,他似乎从此就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早就习惯了仰望那个耀眼的身影,远远的看着她渐渐长大,看着她渐渐坚强,看着她跌侧,看着她爬起,看着她一步步走上权力的巅峰。
时光流逝的那样快,岁月像是指尖的水,轻而易举的就淹没了曾经的年少和执拗,连同那些很多年都潜藏在心底的念头,都永远的失去了吐出来的机会,被命运的黄沙覆盖,永远的掩埋在了滚滚的风尘之中。
“玄墨”
纳兰突然轻声说道,白塔上太过空旷,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飘渺,她没有回过头来,目光仍旧望着下方那万家绊煌的灯火,轻声的问“我真的做错了吗”
“殿下没有错。”
纳兰轻轻一笑,摇头淡然道恐怕是错了吧,曹太傅说的也许是对的,我开门揖盗,早晚会断送了怀宋的基业。
“皇帝重病若此,纳兰氏已无血脉,怀宋一脉,已经无力传承。”
“谁说无力传承呢”纳兰嘴角含着一丝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