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瞪了他一眼,带着他就回了船舱。翕出前几天大夫留下的伤药,坐在床榻上为他细细的清洗上药。
梁少卿没话找话的同“小乔,你饿不饿”
楚乔皱起眉来沉声说道“你好歹也是梁楷棠的儿子也是上虞梁家的公子,怎么心这么宽,什么东西都能吃下去”
“不吃怎么办梁少卿愁眉苦脸的说我也知道那东西难吃,可是不吃就会饿。”
“砰的一声楚乔一把扔掉手里的白绢,腾地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
梁少卿顿时一惊,还以为她要出去和那几个人算账,连怪拦在她前面说到“小乔,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么点小事,你实在犯不上和他们动气,我们反正也待不了多久,一旦到了唐京,我就去拜访我父亲的朋友,我们就可以”
“我出去给你拿饭。”楚乔无奈的说道你不是饿了吗
啊。”梁少卿傻乎乎的睁大眼睛,过了好久,才点头说道哦,这样,那,那你去吧。
这么一会,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楚乔走出舱门,来到甲扳上,却见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哪里还有刺饭。她正有些发愁,之前跟他们说过话的男人又走上前来,递过来两只大碗,憨厚一笑,说道“知道你们没吃呢,我特意给你们留着的。,
两只碗里堆着白花花的米饭,还有一此青菜和小咸鱼,楚乔心下一暖,诚挚的说道“多谢大哥了。
“不用以后大家都在一起干活,理应互相照顾着点。我看你们兄弟也不像是奴隶怎么,家道中落了吧”
楚乔点了点头“什么都逃不过大哥的法眼。
你放心吧。”男人一拍胸脯“别的我帮不了你们,若是饿了尽管来找我我在伙房当班。
“如此就多谢大哥了。
和男人分开之后,楚乔就急忙往回走,刚州走到甲板的拐角,一个轱辗滚过甲板的声音突然传来楚乔听着耳熟,就停住了脚步,贴着船舱的墙壁,缓缓走上前去。
一身素淡的男子坐在一辆木质的轮椅上,竹簪束发,青布长衫,衣衫的下摇被夜风吹碍微微卷起,额前几缕墨发轻轻飘荡,月光临水,照在他的脸上,越发衬出一种透明般的苍白好似白五,又如芝“乌黑的眉,刀裁似地鬓挺拨的鼻,微薄的唇,在这夜风习习幽月似水的船艄尾端,背风静坐,衣衫飘飞,竞好似画中人一般,没有半点烟火之气。
楚乔顿时有些愣住了原本应该顺着这条路回到船舱,可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面对着这样的画面,她却不忍心走过去出声打扰,州想转头从另一侧绕过去,就听醇厚淡雅的声音缓缓响起“谁在那边。
楚乔无奈,缓缓走了出来,先行一礼,说道“少主人,奴才去拿饭,经过此地,打扰少主人清净了。”
男人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她,他布衣素服,并不如何显贵,面容恺悴,消瘦不堪,略显病态,可是却有一双比山泉更清寒的眼睛,好似蕴含着化不去的哀悯,洗不掉的沧桑,好似阅尽世间悲欢离合,看透俗世炎凉欢喜。
过了好一会,男人点了点头说道“哦是你。”
楚乔一愣,问道“少主人认得奴才吗
“你是那个通读罢芷经的书生的弟弟。
哇真的认得”楚乔一愣,略显夸张的长大了嘴,乍舌道“少主人记性真好。
詹子瑜舒缓一笑,并没回答而是转过头去,面对着银白的江面,静静不语。
楚乔站在原地微微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正踌躇不定的时候詹子瑜突然说道“你的歌唱的很好听。
楚乔一愣,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三天前,我经过甲扳,听到了你唱歌。”
“哦。”楚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喃喃道“奴才是胡唱的多谢少主人夸奖。”
伤好了的话,就去五妹那里服侍吧,她也喜欢唱曲子。”
楚乔是准备过阵子就走的,哪里愿意招惹这样的是非上身,连忙说道少主人,奴才是男人,去小姐身边服侍多有不便,还是留在甲扳上做点粗活吧。
詹子瑜回过头来,眼如同陈年醇酒,微微一笑牙齿洁白,缓媛说道“不方便吗”我看挺方便的。”
楚乔顿时一愣,知道詹子瑜看穿了地的女儿身,顿时就不知道该怎样接。回答。
“推我回去吧,男人说道“青叔也许是睡着了,他最近身子不大好,很嗜睡。”
楚乔连忙上前,将饭碗放在甲板上,推着轮椅后面的扶手,就往主舱的方向走去。
来这的第二天她就听说了这位少主人是个残疾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怎样都无法将那个马车里清俊的男人和残废联想到一起。可是此刻看到他她却不觉得有什么地方显得突兀和不妥,詹子瑜疏朗淡漠的气质,温润的语调眉眼,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别样的舒服,即便有这么一个轮椅,也没有如何碍眼。轮椅的轱糖滚过甲板,发出淡淡的声响,男人的背脊很瘦,带着几分孱弱,肩膀也显得很单薄。清风吹来,带来他身上淡淡的檀香香气,很安宁,很祥和。
打开主舱的房门,一阵清幽的檀香顿时扑面而来房间里布置的十分简单,但是却无处不显露出主人淡淡的雅致。
正中央的地席上放着一张五弦琴,木色沉香,古扑淡雅。一只青铜八角小香炉放在一旁,上面还燃着一只香烛此刻已经燃了大半,只剩香灰。地板以青卷铺置,上绣未开荷花,窗幔纱帐一色青碧,桌椅熏黄,无不是古扑之物。
右侧摆着一个书案,文房四宝端正摆放,一卷未合的书卷放在书案上,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