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赵彻的背脊轻轻一震,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出来,却努力的忍着不说。她的额头缓缓流下汗来,手心潮湿,瞳孔微微收缩。
他,究竟要如何可会借此机会攀诬乱党皇帝一直在寻找燕询的错处,好将之除而后快,那么现在,自己会不会成为这个借。
少女缓缓握起拳头,不自觉的去摸索大腿处匕首。
赵彻转过头来,面色怪开,眼炯炯的看着楚乔,可是突然间,他的嘴角缓缓咧开,然后
哈哈哈哈”
巨大的笑声登时响起,程副将等几个骁骑营的将领突然走了进来,一个个捶胸顿足的轰然大笑,赵彻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竖着拇指叹道“好样的干得好
这,是什么状况
楚乔霎时间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瞪大了眼睛。
李策这个小子,早就该修理了。
“什么卞唐太子,跟个娘们一样,整日穿红戴绿,看着我老董都恶心。
毛病那么多,就该有人杀杀他的锐气。
小丫头,你干得好,谁敢对付你,咱们第一个不同意”
楚乔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小心翼翼的轻咳一声“殿下,这件事,似乎不能这样草率。虽然不知者不罪,但是我毕竟打了卞唐的太子,何况人家还是来给大皇祝寿的,就葺再不济,也得诚心诚意的去道个歉吧”
你打他了”赵彻眉梢一扬,转过头去对着一众大汉谁看到了你们看到了吗”
众人众口一词“属下没看着。”
某人登时懵了,不明所以的向赵彻看去。
赵彻叹了口气,摇头道不过说起来你也真是蠢,你要揍他也该找个没人的机会下手啊。。”
“是啊”董大胡子三八的上前说道“殿下都跟我们商量好了,等这家伙上路,就找个没人的机会套上麻袋揍他出气,非让他鼻青脸肿的去真煌不可,没想到你下手比我扪还快。我扪其实早就到了,隔得大老远看你揍他,就是没露面。”
楚乔看着一屋子眼睛冒光的男人,一时间真是欲哭无泪。
放心吧“赵彻很仗义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过去虽然看你不太顺眼,但是现在你怎么也是我的人,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一天,冰湖解冻,冬雪已晴,大夏皇朝的春天,终于在夏初的尾巴上愤悄来临了。
夜晚降临,大营里一片安静,只有东边一角,有隐隐的丝竹声缓缓传来,和这夜幕下的军营显得极为不搭调。记得程副将说这是卞唐太子的习惯,睡觉的时候没有曲子就难以入眠,如今他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这曲子就演奏的越发哀怨了,活像深宫女子的思春之曲,
楚乔坐在雪丘上,把玩着手里的长剡。茫茫雪原之下,无数的灯火闪烁,冷月如霜,月光倾泻,大营里一片安静,偶尔有巡逻的士兵走过,但因这里不是战场,难免松懈许多,少了几分紧张的气氛,多了继续苍凉的痕迹,楚乔轻叹一声“所谓的千帐灯,也不过如此吧。”
筝,的一声脆响,突然传来,楚乔低下头去,只见却是那把尚未出鞘的宝剑,发出铮然的声响。她的眉头轻轻一皱,唰的一声,就将宝剑拔出剑鞘来
此刮锻造独特,足足有四尺长,剑身青白,上面隐隐有暗红色的纹浪,乍一看,还以为是未干的血沫。
好创
赞叹声顿时从身后传出,楚乔回过头去,只见却是赵彻,一身黑色锦袍,一步一步的走上雪坡,径直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说道“叫什么名字
楚乔微微一愣,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你自己的剑你会不知道”女子摇了摇头“这剑不是我的。”
赵彻点了点头,也没再问,右手提著一只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随手递给楚乔,挑衅的扬了扬下巴。
女子摇头一笑,说道“你不用激我,我从不喝酒,喝酒只会误事,或者愁上加愁。
赵彻闻言却是一愣,许久之后,才低声说道“以前我的想法也和你一样,但是后来却渐渐不这么想了。”
赵彻,你今天这件事,做的有些糊涂。”
“是吗”赵彻轻轻一笑,仰头喝酒,并不回话。
楚乔继续说道“你公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欺辱唐太子,见我打他而不露面,事后却拼命护短,搞得众人皆知,可知一旦泄露出去是何后果你就真的那么相信你的那此部署吗”
赵彻懒散一笑“那我该怎么办。将你交出去送到尚律院我自己本就想千的事情,别人为我干了,我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你不该是这样的。”少女缓缓摇了摇头“赵彻,你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样。
那我该是什么样。如圣金宫里那此人一样。整日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父不父子不子臣不臣
住嘴女子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赵彻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冽,他目光悠远的望向远方,语气阴沉的说道“有此时候,我真想将这一切一把火烧了。”
男人低下头来,缓缓说道“我跟别人勾心斗角十多年,从我会说话起就一直在为利益谋算,直到被发配边境戍边,才算真正的闲散了下来。有时候,我觉得跟这此寒族子弟在一起,远远比圣金宫里要舒服。那里面是我的兄弟姐妹父母亲人,可是他们对我来说,却比洪水野兽还要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