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询眉梢微微上扬,轻声问道那阿楚以为,我该如何做。”
你心中早已有计较,又何必来问我”楚乔微微挑眉,沉声说道“娶了赵淳儿,他日必有杀身之祸。不娶她,却是违抗圣旨,不尊皇令,拒娶仇人之女,谋逆之心昭然若揭,大祸瞬间临头。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无法权衡这其中的利弊。”说完,楚乔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这七年来,多大的侮辱和困境都挺过来了,何况是如今区区的一个女子呵,皇帝是在为他自己寻找退路以作掩饰,我们又何尝不是在拖延时间,只可恰了赵淳儿一颗痴心,满腔柔肠。
燕询面色渐变,淡漠又带了两丝落寞和辛苦,缓缓说道“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吗。原来你早已为我谋划好了。”
你我多年来祸福与共,生死荣辱早已系为一体,我自然是要为你谋戎的。”楚乔沉声说道“何况,就算我不说,你也会做同样的决定。昨天晚上,你就已经告诉我了。”
燕询闻言一愣,随即淡淡一笑阿楚果然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
楚乔站起身来,释然一笑,上前拍着燕询的肩膀说道“那是当然,我们从小一同长大,是生死与共的情义,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燕询看着楚乔轻松的笑脸,也是一笑,点头说道对,永远也不会改克,
我先走了,马上就要去骁骑营任职了,走之前去跟赵嵩打个招呼。”
燕询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也代我向他问好。。”
楚乔转身就向外走去,洲走到门。”脚步一滞就停了下来,缓缓握起拳头,然后再松开,反复三次,却仍日没有走出去。燕询仿佛知道她有话要说,也不追问,只是静静的站着。
“燕询,儿女情长,难免英雅气短。你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大事为重。”
燕询心下一阵冰冷,他没有做声,只是望着少女的背影渐渐隐没在花厅的层层翠绿之中,久久不动。
阿楚,我施恩滴水与你,你却报我以涌泉。”那么,面对你的滔天之恩,我又该如何偿还
午后阳光明媚,可是突然间,燕询却觉得一切是那般的刺眼。
“谁”
一声短促的轻喝骤然传来,楚乔一惊,低头看去,只见石桥之下的桥洞里探出一个脑袋,金冠束发,两道刻眉又黑又浓,鼻梁高挺,眼愤怒,额头有此红肿,竟似被人用硬物砸了一般。
楚乔心下一凌,眉头顿时紧紧皱起,暗道今日果然运道不佳,打消了转身逃走的念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行礼道“参加七殿下,楚乔不知殿下在桥下,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赵彻一身天青纹龙袍,金冠紫绶王带,腰间拄了块藏蓝色的玉佩,色泽上佳,整个人俊朗出众,和他平日的打扮大相径庭。若不是表情太过愤怒的话,在这样白雪茫茫的景致下出现,倒也是一桩赏心乐事。
是你赵彻眉心一皱,仰着头看着桥上的楚乔,表情阴郁的沉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怪我出现的不是时候,不该在桥下呆着是吗”
七殿下言重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天下都是皇室的,殿下喜欢在什么地方,愿意在什么地方,自然轮不到属下置喙。赵彻一愣,喃喃的重复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句话,若有所思。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楚乔行了个礼,沉声说道“不打扰殿下休息了,属下告退。”
站住渍冽的嗓音顿时响起,生生将楚乔将要跨出的步子顿住,赵彻绕了个大困,从结了冰的湖心另一侧爬土来,长途跋涉,竟有此远。大夏皇子微微气喘,隔着老远冲着楚乔喊道“傻站着千什么过来”
楚乔心下一叹,少不得又要被他试探恶语一番,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面色郁郁,缓缓的走下石桥。
两岸村技干枯,一片萧索,大雪茫茫,缘湖封冻,七月桥横跨在湖面之上,莹白别透,远远望去,竟如一条缎带一般光华夺目。
楚乔离开莺歌院之后,并没有去找赵嵩,而是独自来到御花园想要清静一下想点事情。大夏复日极短,冬日严寒,这御花园衰败乏味,向来少有人烟。不想从桥上扔下去一个石块,竟砸上一个赵彻来。
“你刚才自称属下,不称奴婢,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乔一愣,没想到他要问的竟然是这事,连忙答道“当日围猎大典上,皇上开恩脱去了我的奴籍,并亲赐予我骁骑营若术教头的职位。殿下是骁骑营统领,虽然还未正式拜见,但是也是楚乔的上司。赵彻眉梢一挑,沉声说道“骁骑营箭术教头你他惊讶,楚乔却更加惊讶,皱眉反同道“殿下难道不知吗没有人告诉您”赵彻眉头顿时紧紧皱起,微微震怒,冷眼望着楚乔,并没有回答。
只是这样短短两句话,却无形中透露给楚乔太多的信息,心中的震动一时间几乎无法言语,太多的念头纷纷汇总,让她目不暇接。当日赵彻演兵之后就退了下去,没来得及观看她和扎玛的比斗,难道事后竟无人告诉他难道,穆合氏和赵彻的关系已经决裂到这钟地步皇帝对这个当初最为喜爱的儿子也是毫不亲近赵彻在京中不可能没有密探,那又是什么人有意隐瞒”燕询的属下被册封武将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知,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
正想的出,忽然眼梢一瞟,楚乔顿时一惊,手指着赵彻的额头,尴尬的说道“七殿下,你,”赵彻眉头一皱,疑感道怎么了”随即伸手一抹,顿时模了满手鲜血。
别动。楚乔连忙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不顾尊卑就按在赵彻的额头上。
“住手”赵彻面现厌恶之色,向来厌弃奴隶、自傲身份的皇七子眉头紧锁,冷冷的呵斥楚乔“谁准许你触碰本王”
楚乔闻言一愣,顿时罢手退于一侧,冷眼望着头顶血如泉涌的七皇子,淡淡的说道“既然殿下不准属下帮忙,属下就听从命令,只是这里距正殿遥远,距后宫有人烟处也有两柱香的时间,以殿下的伤势来看,还没走到地方估计就已经血流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