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知道乔四在那挨了耳光一般的自暴自弃里,已经打算将他也一起抛弃了。
很快白秋实也终于觉察出那明显的不妥四爷,你是不是不要我跟你一起住了啊
你现在赚的钱也够租房子了。做人还是要独立。
但是,我们一起合租,不是比较好吗我也不会吵到你,还给你煮饭
乔四只说我问过了,公司可以给你宿舍,位置不错,租金也只收象征性的一点,十分便利,你东西也不多,今天就搬过去吧。
白秋实站了一会儿,从乔四的角度看,这大男人简直像是要哭了。但终于也还是回房间收拾了东西。
送走白秋实,乔四一个人过了两天,这两天的滋味实在很难说得清。
而这一天,他窗口看见楼下有台车子停住,车门打开之后,就有个男人下了车,接着又在开启的后车盖那里往外扯包裹。
这就像被自己放生的一只小狗似的,丢在路边上,他还是小心翼翼跟回来了。
乔四打定主意,狠下心肠下了楼。白秋实刚把包裹扯出来,见了他,就满腔的高兴四爷,我回来了。
是有什么事
白秋实收住高兴,一下就小心了我一个人住不惯还是想回来跟你住。
乔四只瞧着他,不说话。他又赶紧说段衡送我回来的,要不请他让咱那吃顿饭
话音刚落,那车子已经毫不留恋地掉头开远了,避免和乔四碰面似的。这又给了乔四一记重击。他在这一刻,简直觉得是厌恶自己,连带厌恶着白秋实了。
白秋实还在等着回复,乔四转头看着他你走吧。
男人紧张地看着他,不敢出声。
都让你走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白秋实眼里渐渐满含泪水。乔四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回去了。
成年人的这种软弱,一直是他所轻蔑的,但这时候自己居然也没法和他对视。
段衡戳中了他的软肋,他在又爱且妒的情绪里,几乎要被逼出暴虐的本性来,换成若干年前的他,白秋实是要死在他手里的。
而现在却不行,相依为命能让人生了软弱。
乔四到家中,屋子里空荡荡的,安静到他简直都觉得偏头疼要发作。虽然白秋实这么一个小人物也许算不得什么,但那是他现在仅有的,而他连这个也丢给段衡了。
他在这自暴自弃的,近乎自卑的恼怒里,觉得非得这样把身边所有的都甩干净了,才艰解气。
当晚他又接到段衡的来电。青年的声音听起来是愉悦的。
你真不打算让秋实回去了
乔四待要冷哼一起,心里又堵着,半晌只得说你满意了么
青年笑道还好。
乔四顿了一会儿,终究是心疼白秋实,又道你记得约法三章,他不愿意,你就别对他不规矩。
青年像是笑了一下,而后说怎么,难道你还是舍不得
乔四没有马上回应。他有很多要对段衡说的。但对着这个已然不记得他,爱上了白秋实的男人,他说不出口。
你往后若要跟他在一起,就好好待他,别逼他。他要有个什么委屈,我势必要讨回公道。
那边沉默了一刻乔四,你是有多喜欢他。而后电话便重重挂断了。
乔四看着落地玻璃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像。他觉得自己实在是老了,需要一个人陪伴在身边,然而连白秋实也被他赶走了。
他边痛恨自己的坏脾性,边又难以忍受情场上接连受挫。这纠结着缠在一起的复杂感情令他痛苦,甚至于优柔寡断起来。
乔四在过去那些日子里,料理赌场之余,自己偶尔出手也赢了不少钱,只是现在这钱就赢得毫无意义。他原本还想着除了那大兔子之外,日后还能养一窝小兔仔,有滋有味。而现在钱赚了不知道要往哪里花。一个人连挥霍也是乏味的。
之前的酒池肉林,他已经不想要了。人尝过真正的好之前,是不知道什么才叫ot好ot,才会胡乱过混日子。而如今他明白没有比真情更好滋味的。他和白秋实并无情爱,但白秋实半夜给他熬的一锅白粥,也胜过鱼翅燕窝。
在他这么彷徨又挣扎的时候,突然再次接到段衡电话。段衡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就说白秋实不见了。你比较了解他,他可能是去了哪里
乔四一下子就怒急攻心。他把白秋实赶走,交给人家,可不是要白秋实受苦的意思。白秋实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真是连最后一个一心一意待他的人也没有了。
好在乔四在找人方面素来有本事,白秋实又不是个会掩饰躲藏的人。花了没多少工夫,乔上就在长途汽车站把他逮住了。
白秋实大包小包背着,站在边上候着车,一眼见了乔四,眼角就有点发红,但要流露情绪又很不好意思,只擤着手里的车票。
乔四见他平安无事,心里先松了,但又还在气头上,只想把他拖过来狠揍一顿屁股,不由沉着脸道你这是搞什么鬼好吃好住,哪点让你呆不住了
白秋实不吭气,把票紧紧揪着,过了一阵才眼红红地说你不要我了。
乔四愣了一愣,但还是斥责他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要不要的
白秋实也不辩驳,只泪汪汪望着他,大庭广众之下,连丢脸也顾不上了。
乔四对着这种小狗一般的眼,为男人对他毫不掩饰的真情而胸口发闷,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便说过来。
乔四这回把白秋实领回来,是笃定了心思,因此他不先带白秋实回家,而是径自去了段衡的住处。
别墅的守卫都见过他,知道他目前身份是赌场经理,也为他的气派所震慑,用不着通报就给他们放了行。
于是乔四就这么一路通行无阻地进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