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从来都不敢去想我怕我一想就忍不住”
来到这里后,他想过他的女朋友,想过同事朋友,但他从不敢去想自己的父母,他死后的种种,父母的生活和他们如何面对,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没人能懂。
“那个人他有娘,他有娘他不好好的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怎么办啊我天天憋屈的要死,提心吊胆的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我连个家都没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苏锦和突然弯下身子,再次抱住了那个小包。
他的情绪彻底的失控了。
“我想我爸啊”
苏锦和嚎啕大哭。
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他的苦,不是喊两嗓子,不是哭两声就能解决的。
生不如死啊。
一夜之间他什么都没有了,亲人朋友,熟悉的世界,他独身来到这里,受什么苦什么罪都得自己往下咽,好不好累不累一个人扛着,话不敢多说,每做一件事都要挑量好几遍,他什么都没有,就他一个人,顶着压力,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里求生存,在各种谜团中找答案。
他不想这样,他累,他很累,他能咬牙坚持,可是能不能有个人陪陪他,在他体无完肤的时候安抚他两句,就像小时候他砸了学校的玻璃,父亲跟着他一起到学校跟老师道歉。
没事儿,有爸呢。
他想他们,他的父母,可是,他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苏锦和很想抽自己嘴巴,为什么在有的时候他不珍惜,就像那王壮一样。
他把他娘扔了,还有谁能在他担惊受怕的时候安抚他,还有谁能嘘寒问暖的照顾他,还有谁能把好吃好喝的都留给他,就想看他好好的。
他怎么就不懂呢
那一晚,苏锦和哭,他们就在一边候着,谁也没说什么。没做什么。
因为他们能做的,就只是陪着他而已。
那一晚,王家村他们也没去,在野外露宿,第二天苏锦和情绪稳定了,就开车去了最近的城。
可能是哭的太厉害,苏锦和的精不怎么好,蔫蔫的也不说话,把车一停,拿了钥匙就进了房间,那之后就再没出来。
从白天到晚上,眼看着吃完饭了,人还没动静。
昨儿算是把他们吓到了,现下几个人都消停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影响太厉害,这一天都没怎么说话,即便说话,音量也是放得很低。
旅馆楼下就是饭馆,四个男人分别坐在方桌一边,好容易吃顿好的,对着满桌的菜,却谁也没有动筷的意思。
“他不下来”古劲问。
东路恹恹的点了下头,“不肯下,敲半天门也不出来,我又不能直接进去。”
这是旅馆,又不是他们的家,这要是苏府,东路翻窗也进去了。
可是旅馆在三楼,又只有一个带着铁栅栏的窗子,他要进去,势必会招来警察,而里面那人肯定又会生气。
“那也不能不吃饭啊。”古劲皱眉,“这都一天了。”
东路耸肩。
“要么给他送点上去吧。”
东路斜眼看过去,“你去送”
古劲苦笑,“你敲门他还给你点声儿,我敲门他连声儿都不出。”
转而,他将视线转到应泓那里,这里面,最了解苏锦和的人算是应泓了,而苏锦和也最听他的话。
“要么应少爷你走一趟”
“没用。”应泓说,“我刚说了一个字儿,他就火了,他说, 应泓你要是敢再拿借据威胁我老子现在就死在你面前我看你找谁要钱去。”
古劲” ”
东路“”
应泓耸肩,现在他也不好使了,除非砸门。
这个要是能做的话,他们早就做了,还轮到他应泓么。
视线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何惧身上。
刚才都去敲门了,就何惧没去,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他知道,他去了也没用。
可是现在,他们都在看他
这种时候怎么能认怂。
何惧拿了个干净的碗,每道菜都夹了点,又拿了两个馒头,跟伙计要了个食盘,扭头上楼了。
他一走,应泓就开始吃饭,另外两人也拿起筷子,只是那心思,全都跟着何惧走了。
他们在等着何少帅的出征结果。
当然,心中的答案都相差无多。
你何少帅多啥啊
第一七一章 何惧的办法
何惧没去敲门,他知道他敲不开,所以直接让旅馆的伙计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这是他比他们机智的地方。
苏锦和背对着门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并没有动。
“爷,门开了,小的”
伙计话没说完,何惧目不斜视的进了屋,那伙计愣在门前,也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何惧没放话,不知他是否还有吩咐,那伙计就站在那里干巴巴的等着,心说何惧哪怕是骂他一句滚也好
这样也算给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了。
可是没有。
何惧一直走到床前,端着食盘对床上的人说, “吃饭。”
苏锦和没反应。
何惧又说了次,“吃饭。”
苏锦和还是没声音,动也不动,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何惧眯了下眼睛,就在他将要有下一步行动,让苏锦和因对他的无视而付出代价时,床上的人先动了。
苏锦和突然坐起,一掌打在了食盘下面,何惧是托着的,食盘脱手,直接掀翻了,装菜的碗扣到地上碎成两半,放馒头那个比较结实,碗在地上打着旋,里面还有个馒头没掉出去,而另外馒头一个则没那么好运,经直骨碌到了门口,撞到伙计的脚才停下。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身经百战的伙计都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回过来,第一个反应先是去看何惧的表情。
很明显何惧是特意来给他送饭的,可是他不但没吃,还把盘子掀了。
这是闹别扭了。
不过送饭的那位爷看着也不面善,还是当长官的,这下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