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泓先苏锦和醒来,俩人都吃了药,也没什么可守着的,古劲就出去了。
屋里,就剩他们两个,肩并肩的躺着。
俩人同病相怜,这一刻,竟是没觉得尴尬。
冗长的寂静后,苏锦和用那粗哑的声音说,“那个当时你有印象么”
应泓用比他好不了多少但鼻音明显更甚的声音说,“什么”
“就是当时我们从车里”
应泓还是不解。
苏锦和心一横,直接道,“被发现的时候,穿衣服了么”
应泓回给他的,是沉默。
苏锦和的心沉了下去,心说不会真的被看到了吧
“废话。”
“什么”苏锦和没听请。
“穿了。”
苏锦和长大了嘴巴,后面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反正最后的记忆还是应泓在折腾,所以最后他们不是那个样子被人发现的
苏锦和觉得他的人生又有色彩了。
“没在车里。”
“啊”, 应泓懊恼地说“后来我把你送回去了。”
“所以我们是在各自的房间里”
“嗯。”
“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道了”
“你脑子又病傻了”
苏锦和沉默了。
这就是几间瓦房,隔音效果且不谈,昨晚他们那么激动,他没忘记他摁咱了喇叭,其实那一刻就已经不言而喻了吧
不过好在,是衣彩整齐被发现的。屋里又是一片静谧,须臾,苏锦和耐不住寂寞,又道,“那个我衣服是你穿的”
“不然呢你帮我穿的”
“啊”苏锦和默了默,“谢谢啊”
这诡异的对话,这怪的氛围,愠怒之余,应泓也觉得荒诞可笑。
他们在车里待了近一夜,后来乏了,也感觉到冷了,他就把苏锦和送了回去,还难得好心的帮他洗了洗,那时候应泓觉得有些头疼,想着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再醒来,看到的就是古劲那张不情愿的脸。
那场面,让应泓觉得他是在做梦,还是重梦,否则古劲怎么会出现在他眼前。
后来他知道他发烧了,虽然懊恼,也无济于事。
又恢复安静了。
背后是烫人的火炕,肚子里是难喝的药叶,只要稍微一动,就有水声沉闷的响起。
俩人就这么一直躺着,苏锦和瞪着眼,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事惜真发生过真的是
荒唐,滑稽,滑天下之大稽
一想到发生的种种,苏锦和就有种无法直视不敢直视的感觉,可是转念,昨儿晚上还是激情燃烧的岁月,今儿就齐刷刷的躺在这里成了病友。
再想那几人发现他们发烧时的表情和反应,还有那个狂拽酷炫的应少爷此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是只能直挺挺的躺在他边上与他并肩画面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苏锦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应泓被他笑的一愣,他冷眼看来,可看到苏锦和笑到脸颊绯红,似乎也猜到了他此刻的感受,然后俩人就用一高一低沙哑的笑声,来了个扰民的二重奏
前院。
东路坐在院里的树墩上,用脚踢着已经冻冰的雪,古劲走近,看着忙碌的牛家人,还有不少正往里跑的陌生脸孔,“怎么了”
“牛贵的媳妇儿要生 了,张罗着要去接稳婆,后院那驴不知道怎么了,死活不动,像个石雕一样,怎么抽都没用。”何惧那车只有苏锦和会开,如今司机病了,那就是个铁壳子,一点用没有。帮不上忙,闹腾了一会儿,牛贵只得去邻居家借牲口。踢雪的动作一顿,东路淡淡道,“牛贵说,都是平日里惯的,都惯坏了,该抽还是得抽”
古劲看了他一眼,半晌,重重的嗯了一声。
于是这二位,就站在院子里,看众人忙忙碌碌,来来回回。
第一三0章 留下的新年
牛贵的媳妇儿要生 了,可从早上到天黑也没生下来。呲哇乱叫了一天,后来就没什么动静了。
武裹的这几个稳婆都来了,帮不上什么忙,就里里外外的跟着转悠。
这几人人生阅历丰富,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各个都是老油条,见女人生孩子还是头一遭,牛贵家前院,与那些匆匆忙碌的人不同,高矮不同的木墩上坐了一排安静的人。
“你觉得,还有多久”东路问古劲。
“不知道。”古二爷知识渊博,这方面却是盲区。
东路托腮,“难道不是送进去,然后就把孩子抱出来”
“应该是吧”古劲叼着烟杆,眯眼看着远处那紧闭的房门,牛贵正在外面团团转,不是揪头发就是拍着门喊他娘子的名字。
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一个个都未成过家,也没当过爹,在他们的感觉里,女人生孩子就是往屋里一送,过一会儿稳婆出来报个喜,然后就皆大欢喜满月宴了。
没想到这么麻烦,一天都过去了。
院子里人来人往,各种焦急的声音不断,后方那一排人坐的四平八稳,岿然不动。
何惧在最高的木墩上,他对牛贵的女人和孩子没兴趣,他对牛贵初为人父的焦急与激动也没感觉,他在等着吃饭。
一天了,就喝了点水。
车上还有干粮,可是热腾腾的食物就在眼前,他们不想亏待自己,所以就想等等,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天明到日落。
牛贵的女人一清早有的反应,这早饭也没来得及做,武裹本来就小,连个饭馆都没有,再加上这地方的人又过于热情,乡里乡亲的都来帮忙,牛贵家院子今儿就没断人,到处都是一团乱,他们想到别家去蹭饭都不行,好像全部的女人都跑到这里来了。
肚子又叫了,何惧默默的揉了两下,很饿。
另外两人也是。
“我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够呛了”东路还托着腮,他瞥瞥古劲,又瞥瞥何惧,“要不,自己来”
“成。”古劲把烟杆一收,事到如今只能如此,想等着现成的是不可能了何惧跟着他们起了身,再走之前他又往那屋子望了眼,“听说武裹的稳婆都来了”
“嗯。”地方不大,就那几个人,东路随手一指,门边上就站着一个,说是她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