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并抵在她的唇上。声音,再也无一丝温度。
“路悠言,迟筝不只是你的老师,还是你的母亲。你与你母亲一样,有心脏病。”
逃避了四年,是要逃避这一刻,等了四年,也像是要等这一刻。
泪水,模糊了眼睛。
可是,这一刻的顾夜白,与她有过最私密接触的男人,她却仿佛不认识他。
四周,烟尘袭来,热浪袭来,他却只是笑,冷冷的笑,悲苦到深处却不得宣泄。
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他寒冷的眸,她的身体居然生出一丝力量,伸手又去摸他的脸。
手,教他重重打落,被火灼伤的伤口,顿时暗红得更加悸目。
他从不舍得对她下重手,这一下,毫不留情,悠言怔怔看着他,眼泪在眶里却不敢滑落。
冷睨了她一眼,他的眉眼突然又变得沉静。一声不响,把她放下。
“你可以选择就这样死去,或者等我回来。”
一句话搁下,他推开了楼道的门,侧身进了火场,把她独立在楼道口。
泪水,终于,委屈落地,他恨她。突然,认清了这一个事实。他恨她的隐瞒。
他要到哪里去不要她了吗
额上的汗珠愈密,手紧紧捂住胸口。身体的力量却在陡然间疯长。她不要看到他这个样子。她一定要等他回来。
似乎,过了很久,也似乎,不过只是一会。门,倏地被推开,男人身上尚卷着火,但他的手里却多了一样东西。
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呆呆看着他,一时忘了反应。
似乎要感受她的存在,顾夜白抬手捏了捏她的下颌,力道粗暴,接着又把手中的东西抵给她。
“捂住口鼻,闭上眼睛。”
手心上的东西,是被水湿透的布巾,他冒险离去就是为了取这东西给她。
悠言垂了眸。
身子一轻,却已被他飞快抓进怀。
“别跟我说什么负累的鬼话。路悠言,如果你执意要留下,那么我奉陪就是。”
颤栗,划过身子。悠言紧紧阖上眼睛。她还能说什么他已替她也替他选了最后的路。
与他一样,沉默代替了所有语言。
把手,穿过他的臂弯,环上他的肩,同样,紧紧的。
凝眸,眸光落在怀中女子的发顶上,顾夜白一笑,只是冷痛,彻了眼角眉梢。
奔走,穿行,火势如猛兽,逐渐以疯狂的速度追赶下来。
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柔软的身子紧偎在他的怀,胸口处,是她脉脉的淡淡的心跳。此时,一息相连。
其实,不过是同生,或者共死。如此,简单。她怎么一直不明白。
背后是火光眩目的大厦,前方天空,深邃美丽。
数不清的人,惊呼声喜悦声布满了整个空间。
他咬牙一笑,浑身却突然一颤,他的心脏,再也感觉不到她的心脏的跳动。
怀中的人的手,缓缓从他的怀里,滑出,垂下,轻轻摇曳在冷漠的空气中,然后,再也不动。
第一百六十四话 急救室的红灯
医院。
没有人想到,再次相聚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
急救室,红灯闪烁。长长的廊道。切分成两隅。
像没有了生气的偶,sn定定站在一角,一动也不动,直到林子晏长叹一声,伸手把她搂进怀中。
“老板,她会没事的。”小二,终于,不再吵闹。声音很安静。
一旁,是比他更安静的章磊。凤眸轻睐着远处,耳边响起曾经淡淡的声音。
“我应聘招待。”
d低声安慰着黎小静,时光的一面之缘,终究改变了一些人的一些轨迹。
夏教授轻揽了夫人的肩。夏夫人拭了拭眼角的湿意,低声对丈夫道“那么好的一个孩子。”
有脚步声,急促。
林子晏看去,却是唐璜和frnke。
三人一点头。唐璜苦笑,面有愧色,frnke拍拍他的肩。
“他怎么了。”半晌,唐璜问。
林子晏摇摇头,把怀中的sn揽紧,目光轻落在长廊的另一端。
那二人顺着林子晏的目光看过去,廊末窗前,高大颀长的身影,挺直,安静沉默得让人心悸。
他背后,站了两个女人。
许晴与辰意農互望一眼,后者孤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却涩到茶糜。
凝着前方男子的背影,许晴黯然,闭上眼睛。
人很多,廊道却安静得如时间流逝。急救室门外那红灯簇闪着,似乎没有熄灭的意思。
时间,不知又过去多少。气氛,愈来愈深凝。
sn从林子晏怀中挣出,凝了顾夜白一眼,想过去与他说几句,安慰他,同时也安慰自己。一动之下,却住了脚步。
怯了。他的轮廓,凌厉,安静,沉重。真怪,明明都是矛盾的极端,却偏偏揉合在此刻的他的身上。
不敢,上前,去面对那个男人。眸光掠了一遍,苦笑,竟是大家一般心思。
突然,更加急促的脚步声,破空而来。众人一凛,望了过去。
重瞳凝眺着窗外,插进外套口袋里的手,缠绕着戒指链子。
在想她的四年。
那段日子,她是怎样过来的。犯过多少次病了。很痛,很绝望吧。
在等待的日子里,其实,她比他更加坚强。
恨她。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恨她。
她是彻头彻尾的骗子。却偏偏爱惨了这样一个小骗子。
四年后的重遇,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是如何的窃喜。
是的,窃喜。
即使以为她和迟濮在一起过,仍是这样庆幸再见她。
其实,在那四年中,以他的财势,要把她找出,不过是吹灰之力,哪怕掘地三尺。只是,骄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