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害者,为什么处处受到谴责的反而是她。小姑姑骂她不学无术配不上宁墨,宁墨甩了她是她活该。
她母亲骂她没用,连个男人都拴不住。
她的那些朋友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恨不得再落井下石。
雾浓浓的泪水在寒风中滚落,仿佛很久不曾有过这种心情了,她以为她够坚强了,可是也许真的是年关将近,总是让孤单的人特别脆弱。
门上响起敲门声。
雾浓浓赶紧抹掉眼泪,打开门。
门外是穿着一身墨蓝色笔挺皇室戎装风格大衣的宁墨,雾浓浓赶紧转身,不想他看到自己的红眼圈。
宁墨踏步走进雾浓浓的私人空间,“比上次看起来干净多了。”
雾浓浓才想起上次她生病,宁墨就来过了,早看过她邋遢的样子了,她不由得悔恨,怎么思虑这么不周,显得形迹太露。
这场游戏玩得十分累人。
你既不能形迹太露,又不能拒人千里之外,中间的分寸太难以把握,一旦你掌握了节奏,那边是男女之间的大师级人物了。
“过年了嘛,中国的传统不就是掸掸尘吗。”幸亏雾浓浓还算有急智。掸尘就是大扫除的意思。
“我怎么记得腊月二十四才是掸尘,今天二十三不是该送灶王吗”宁墨对中国习俗的了解恐怕要胜过雾浓浓许多。
雾浓浓一脸通红,是愤怒的红,她就知道宁墨一向只会嘲笑她,笑她没知识,没文化。
“可是今天就要去杜阿姨家啊。”雾浓浓故意将宁墨和杜若区别开来,表示她可不是看在宁墨的面子上才去的。
宁墨出地没再开口,只是出地看着她的眼睛,有一丝担心流露出来。
雾浓浓可见不得宁墨来可怜自己。
“我去换衣服。”
学校的单身公寓属于很老旧式的,谁让大是百年名校,校内都是保护建筑呢。雾浓浓住的是独一间的,后来外面的阳台改建成了厨房,加了独立的卫生间,条件还算是不错的了。
雾浓浓进来的时候,用多层书格做了隔断,因为是一个人住,那书格是两面全透的,放些书本和小摆件在上面,所以床和隔出来的客厅之间若隐若现。
雾浓浓换衣服的样子,只要是有心人,自然可以从那些缝隙里看到一点儿肤白如雪。
自古,中国就有名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看得见摸不着更是撩拨得人发晕。
女人接近男人,有一条最便利的通道,那就是性感。
雾浓浓已经深谙此道了,不枉费她在美国有意识地浸淫此道,当初的伍又便是她众多试验品中的一员。
书格后有拉链开拉的声音,有若隐若现的蜂腰雪臀,走出来的却是浑身裹得紧紧实实的美人。
你本以为走出来的会是香艳的大餐,结果看到的却是埋于骨髓的潋滟。
一个女人的身材如果没有本钱是断然不敢裹得严严实实的,因为这实在是太挑剔。
晚礼服上,穿鱼尾裙的女人总是极少数,因为那对臀线和大腿的要求实在太高,所以你看到的那种裙摆高开叉的女人并不是最有料的。
贴身铅笔裤也有同样的道理,身材稍微有点儿瑕疵,都能给你放大十倍。
可是有种人穿起来却着实够味。
雾浓浓上身是深蓝色笔挺高腰小摆外套,下面是驼色铅笔裤,脚上蹬着一双高帮的黑色马靴,紧实、帅气,美得惊人,是一种活力健康青春的美丽。
暧昧的气氛不用说,一个动作,一件衣服就能烘托出来。
“我好了。”
宁墨背着身子,居然没有看雾浓浓,反而盯着雾浓浓屋子里那墙上的一大幅“忍”字,目不转睛。
雾浓浓心里一惊,那“忍”字她可是为自己而挂的,两个人各怀鬼胎,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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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入车里,宁墨很自然地替雾浓浓拉好安全带,这个动作他仿佛演练了千百次,熟练、敏捷、体贴。雾浓浓则尴尬地浑身僵硬,想不到宁墨还会做这个动作,于她而言,上一次这样的事情仿佛是盘古开天之前的事了。
两人的距离近得雾浓浓能闻见宁墨早晨用的剃须水的味道,依然是当年的味道。
雾浓浓脸上不由自主地飞上一丝嫣红,而宁墨为她扣上安全带后便坐直了身子也不看她,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仿佛老夫老妻之间的平淡。
宁墨将车打燃,递给雾浓浓一个保温杯,雾浓浓愣了片刻接过来,尝了尝,里面是温凉的淡盐水。
越是美丽的人,越是重视保持自己的美丽。
雾浓浓从十二岁开始就知道保重自己的美貌了。早晨一杯淡盐水,排毒养颜,是她的老习惯。只是不知何时她自己都忘记了这个习惯。
大概是在那段极度失意,忙着为生存打拼的日子里遗忘的吧。
这淡盐水说起来极为简单,却也繁琐。总是要在前一日煮上一壶开水,放入一小勺盐。次日在凉白开里加入前一次兑好的盐水,刚刚好。
如果当日才用凉白开兑盐,那盐极为不易溶解,总不如前一日准备起来好。
雾浓浓早没那个耐烦心了,以前都是家里的工人为她准备好的。
雾浓浓的眼睛里浸出一点儿湿润。
“吃早饭了吗”宁墨转头看着雾浓浓。
“没有。”雾浓浓将头调往窗外,“咦,这家豆浆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