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猎物。「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房门打开一条缝,阿义的脑袋小心翼翼闪了进来“严先生,您的电话,赞助理从里岛打来的。”
“知道了。”严耀钦一脸严肃地抬了抬手,示意对方先离开,自己随后就到。
等阿义的脚步声走远,他又从疼爱小儿子的父亲恢复成了充满压迫感的追求者老严,俯身重重哼了一声,将卓扬连人带被子整个翻了过来,抬起巴掌对着屁股就要打。卓扬手脚并用地扒着床沿想逃,无奈被严耀钦轻轻一抓脖颈就扣住了,动也动不了。
眼看着实力悬殊,自己无论如何逃不出被教训的厄运,卓扬只好示弱求饶“老严老严,我错了,下次再不捉弄你了,就让着我一回吧。”
听了这话,严耀钦微眯起眼睛,大手高高抬起,轻轻落下,覆在那个弹性十足的部位,无限温柔地捏了一把,然后在绝佳手感带来的喜悦之中,气定闲下楼接电话去了。
好半天,蜗牛卓扬从被子做成的壳里小心探出脑袋,四处看看,确认危险已经过去,自己咬着下嘴唇玩了一会,又偷着傻兮兮笑了起来。
在卓扬吃早餐的片刻功夫里,严耀钦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只不过在澳洲停留了短短三天,里岛等待他做出决断的事项就已经堆积如山了,手下们无奈,只好冒着打扰老板出行雅兴的风险,通过越洋电话来请求示下。
卓扬坐在餐桌前捧着杯牛奶慢悠悠抿着,看看客厅里严耀钦从大清早就开始不断忙碌的身影,不免又生出几分感慨。人世间的法则就是如此,妄图得到多少,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去交换。一时又想到了大哥,或许等到严予行成长起来,真正独当一面的那刻,严耀钦才能够真正轻松一些吧。可大哥也只有二十岁上下,普通人在这个年纪,都忙着贪玩胡闹谈恋爱,他却要肩扛着整个家族的命运、成百上千人的生计,与那些无论年纪或阅历都比他多上一倍甚至几倍的人来斗智斗勇。归根结底,生为严家的子孙是一桩看似风光,实则悲惨无比的事。
严耀钦的电话会议终于告一段落,一走回餐桌旁,就见到儿子在咬着牛奶杯发呆。他无奈将早已冷掉的牛奶抽出来,又在吐司上涂抹好黄油,递到儿子手上,嘴里数落着“好了傻小子,别悲天悯人了,先照顾好自己再说。真拿你没办法,聪明起来像只小狐狸,蠢起来又像只小猪猡”
卓扬乖乖咬着面包,对爸爸建议道“既然里岛那头走不开,不如你先回去。这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了,我留下来处理就好。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留下些人手帮忙。”
严耀钦断然拒绝“不好。我这趟来就是为了接你的,哪有人没接到自己先回去的道理。”
卓扬还在试图将人说服“何必追求这些呢,我起码要等到罗根先生的葬礼结束才能离开。再说,我还想试着劝劝罗根太太,让她跟我们一起回去里岛生活。毕竟她是土生土长的里岛人嘛,那边应该还有些亲戚朋友在,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这里要好得多。”
“不要浪费唇舌了,她是不会回去的。这个话题昨天我已经与她谈过,她说这个城市里有她和丈夫十几年的回忆。我知道你会说,人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可并非人人都能像你这样豁达,有些人拥有的可能仅仅只是回忆而已。”见儿子低着头沉默不语,他又柔声补充道,“另外杰森的葬礼,我是一定要陪着你一起出席的。毕竟那样的场合,有个人在身边,心情也会舒畅一些。”
“好了严先生,你未免也太草木皆兵了。”卓扬苦笑,见周围没有旁人,小声自嘲道,“我连自己的葬礼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挺不过去的”
严耀钦轻轻叹气“正因为这样,我才更要留在你身边。我希望从今以后,再不让你独自面对任何伤心和难过的事还有除非我陪着,不然你也不许一个人坐飞机。”
看来这一次始料未及的空难,是真的把老严吓怕了。卓扬挑衅般抿嘴一笑“除非你陪着你到底是超人呢,还是钢铁侠难道还能拯救失事的飞机吗”
谁知严耀钦的脸色一下变得认真起来,低沉着声音解释道“如果真的遇到灾难,自然谁也跑不了。但是起码,当死亡来临的一刻也是和阿扬在一起的。那种失去你的滋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尝第二次,宁可死也不愿意。”
“怎么又充起情圣来了在演琼瑶剧吗”卓扬假意埋怨着,心里却是动容了,顿了顿,才恢复常态玩笑道,“救命啊,什么死在一起,我可不要老严,你年纪比我大了那么多,到时候可别拖着我啊”
严耀钦扁着嘴难过地摇了摇头,却忍不住眼角流露出笑意“现在后悔晚了老严已经黏在你身上了,分也分不开,甩也甩不掉,赶也赶不走,你恐怕要消受上个几十年了”
、两个爸爸
听说卓扬要回去里岛,交往一年多的朋友们都十分舍不得。大家相约吃了一餐中国菜,当作是为他践行。白人小子本尼喝了好多酒,面孔红得像顶了两颗熟透的大桃子,抱住卓扬肩膀没完没了唠叨着,说等到假期的时候一定到里岛去看望他,还嘱咐卓扬帮自己找个有本事的武术大师,好好求教一下中国功夫。
聚会结束之后,外面下着迷蒙小雨,卓扬挥手送别朋友们,独自撑伞沿着小街步行。行人来来往往,面孔身形都隐藏在花花绿绿的伞下,那些伞的颜色被雨水冲刷得鲜艳娇嫩,仿佛青砖路面上开出的一朵朵圆形小花。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时隐时现,远远尾随着卓扬,脚步声淹没在雨丝间,淅淅沥沥。
走着走着,卓扬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到,踉跄了一下,随即蹲去。男人猛地跑出两步,又生生刹住了,他不确定那天开车冲出去时儿子有没有看到他的脸,不敢贸然现身。
按说当时四周昏暗,车灯雪亮,迎着光望过来,应该是看不清任何东西的,更何况事出突然,只有匆匆的一闪而过。可要面对的毕竟是亲生儿子,有哪一个做父亲的愿意被孩子看到自己凶残又冷血的一面
迟疑片刻,男人将线帽向下拉了拉,仔细遮盖好包裹在头上的纱布,这才躲在大伞底下,假装随意经过。
谁知他刚刚靠近,还来不及偷眼查看清楚儿子的状况,卓扬就自己站了起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极“凑巧”地投到了他身上,礼貌地询问道“先生,请问你知道这条街叫什么名字吗我扭伤了脚,想打电话通知家里人来接我,可是”他摊了摊手,露出了一个对自己的智商很无奈的笑容。
男人一瞬间愣住了,十几年来,第一次近在咫尺,亲耳听见儿子说话,他几乎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木然站立了老半天,才肢体僵硬地抬手指了指卓扬身背后的路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