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戒指,是族长代代相传,代表身分的信物。成为族长後,就得随身携带,不得离身,除非
除非族长决定,某个女子将成为他的妻子,才会脱下戒指,交给对方,代表著分享权利与义务。
金凛明白,他们之间还有著不少难题。
从幽兰的穿著打扮、言行举止,他早已猜出,她该是南国富豪的掌上明珠。而南北两国,相互仇恨已久,通婚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而他,却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要达到目的的男人。
在他心中,幽兰已是他未过门的妻,这一生一世,他是非她不娶了。即便是南北两国的隔阂,也不能阻挡他的决心,不论用什麽办法,他都要迎娶幽兰,跨过沈星江,回到北国、回到他所统领的领地。
兰儿,为我收下这枚戒指。他捧著她的脸儿,无比慎重的说道。收下这枚戒指後,就代表你是我的妻了。
她深吸一口气,虽然震撼,却没转开视线。
告诉我,兰儿。你愿意吗
黑眸里的专注、炙热,深深撼动了她,而他的问话,更让她心头大乱。愕然、惊喜、胆怯,纷纷乱乱的情绪,让她喘息著,更让她眼眶发热,几乎要流下泪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但她的魂,正用尽全力在呼喊著,那个答案明确得像是要刻印进她的魂魄了。
四周有半晌寂静。
金凛望著她,无声的等待著。只有他紧绷的身躯跟黑眸里的火焰,透露出他的真实情绪。
他生来就是个战士,最优秀的战士。即使面对无数敌军、最血腥的追杀、最绝望的困境,他也能保持冷静,从未有过丝毫的不安或恐惧。
然而,眼前这个小女人,却能让他忐忑不己。
她对他的力量,是那麽的强大,强大到他几乎无法置信。他注视著她、等待著她开口,心跳剧烈得几乎要撞疼他的胸膛。
在最漫长的短暂之後,幽尔终於开口。
我愿意。她哑声说道,眼里泪花闪烁。
瞬间,他像是赢得了整个世界。
金凛伸出手,用强健的双管,将她深深的、紧紧的抱入怀中。而後,他慎重的、虔诚的、无比温柔的,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
一个如同誓言的吻。
黑暗环伺,而他们的眼中却只有彼此。他们紧拥著对方,低语著、亲吻著、共同希冀著往後的美好。
就连金凛也没有察觉,在黑暗的最深处,有一双眼睛,迸射出骇人的恨意,静静的凝望著他们。
夜,更深了。
隔日,是关靖的生辰。
厨房里照著指示,没有大肆铺张,端进楼阁的,仍是清爽可口的清淡菜肴,跟往日相比,只是桌上多了双筷子、多个碗。
幽兰醒得较迟,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时分。
她掀开垂帘,走下床来,却瞧见推开门、端著水盆预备伺候她梳洗的,并不是小珠,而是另一个丫鬟。
小珠呢她问道。近十年来,都是小珠伺候她,今天这情形,可还是第一次。
丫鬟捧著水盆,恭敬的上前,替她拧好毛巾。一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总管还说,等她回来时,要好好罚她呢
等她回来,先带她来我这儿。听见情同姊妹的丫鬟,待会儿就要挨骂了,幽兰赶忙抢救。
总管虽然赏罚分明,但看在她的面子上,就算要罚小珠,也应该不会罚得太重吧
她一边想著,一边梳洗,又在丫鬟的服侍下,穿妥了衣裳。
而後,幽兰遣退丫鬟,从梳妆台上,取下一个精致的锦盒。她打开锦盒,拿出里头的物件,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放心的搁回去。
正午时分,丫鬟们捧著午膳,进了花厅,在桌上摆置妥当,接著又轻巧的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关靖到了。
哥幽兰唤著,盈盈起身。
关靖连忙阻止。
坐下、坐下,自家人哪来这麽多礼数他换了件长袍,却还是不染半点尘埃的白衫,看来跟昨日的装扮,并没有不同。
今天是哥哥生辰,礼数当然不能少。她笑著,还是福了一福。
好,你这麽说,我也不客气了。关靖撩袍坐下,温柔的望著她,表情似笑非笑。礼数不能少,那礼物呢你没忘了吧
当然不敢忘。
幽兰拿出锦盒,搁在桌上。
祝贺哥哥生辰快乐,万事如意。她说道。
关靖微微一笑,掀开锦盒。
锦盒里头,搁著一双鞋,制作得比一般的鞋更精巧。鞋底纳得厚实,一针一线缝得密密实实,牢靠极了,而鞋面上头,绣著黑底金线如意纹。
关靖拿出鞋子,表情未变,轻声问道你做的
是。
他笑得更温柔,手抚著鞋面的绣,不言不语。
哥哥不喜欢吗她眨了眨眼。
喜欢。当然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