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道谢,将鞋子套上脚,然后大步往湖中走去。
岸上的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围过来看,别墅的管事慌忙派了一个佣人跟住我。
我循着略微平坦的沙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走入湖底,走到了窗户下,我仰头数窗户格子,然后再往前走了几步,那日大约是将戒指扔到了这片地方,我弯下腰将手伸进淤泥中,开始一寸一寸地摸索。
这一带地势低洼,还有少许积水混着沙子和泥土,我看不清楚,只能凭借手的触感分辨,摸到的大部分是沙子和石头,偶尔还有黏黏的不明物,我不敢看。
海底捞金,哪里有那么容易。
我摸索了半天,仍然一无所获。
太阳晃得我眼花。
张彼德和苏见这时候赶过来,两人瞧见我独自一人蹲在泥水中,慌忙奔跑到湖边。
张彼德远远地叫“小映映,你行不行啊”
我冲着他们喊“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我一边说话,一边看到看到前面几步之遥,墙壁上生长着的一株小枝杈,上面挂着一枚亮晶晶的东西,金属的光泽细细密密,晃动我的双眼。
我心头一喜,淌着水大步跨过去,却忽然脚下一个踩空,我顾不上维持身体平衡,只管慌忙伸长手臂,一把连树枝拽在了手中。
下一刻,我双脚滑入一个沙坑,随即仰面摔倒在了泥泞中。
岸上阵阵惊呼,张彼德大声喊“阿陆,扶住她啊”
佣人阿陆伸手将我从水洼中拉起,我站直身体,慌忙摊开手掌,看到掌心中的一枚铂金指环。
我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在衣服上擦干净,然后拿起它对着阳光,看到戒指的内侧,用古典花体式英文篆刻的字母jyyjz。
就是它了。
我拨开湿漉漉的脏头发,往岸上走去。
众人七手八脚将我拽了上来。
张彼德打了个响指“果然是爱情叫香槟淑女也疯狂。”
我笑吟吟地将戒指举给他看,绕着他转了几圈,好些泥巴溅到了他身上。
张彼德气得跳脚“见鬼,你一身泥巴少靠近我,我下午还要见客户”
直到我将自己沾着的一身泥冲洗干净,在别墅找了件某人的干净白棉衬衣换上,我将他的一件斜纹卡其直筒裤挽了好几圈,穿白球鞋露出一截干净白皙的脚踝。
待到张彼德下午办妥事情过来载我返港,见到我马上笑着调侃“哗,简直天生一对。”
我疑惑凝眉“什么”
张彼德打量了一下我一身“你连他衣服都穿得这么好看,不是天生一对”
我摇摇头笑笑“哪里有。”
我看了看张彼德,问了一句“我听说你似乎有女友”
张彼德迟疑了两秒,点点头,又摇摇头,原本适意的色黯了几分。
啧啧,看来大有故事,我好心被勾起。
我笑笑“伊人现在何处”
张彼德忽然转了话题“映映,我有意向辞职。”
我诧异“怎么回事”
张彼德说“我其实并不适应商场环境,老板赏识包容而已,但从入行到现在做了近十年,虽然事业略有收获,但内心仍时时有徘徊空虚之感。”
我懂得那种感觉。
我微笑“可是有人给了你,那种满足安定感”
张彼德点点头“她离开我去阿根廷。”
我不假思索“追过去。”
张彼德转头看我一眼,轻轻一声讥笑“女人。”
我问“劳家卓可知”
张彼德点头“我跟他提过。”
我略有担心,劳家卓会失去臂膀。
张彼德自然了解我的心情“财务运营和投资分析他是从入劳通就开始主管,总部经他手培养出来的人才济济,只是提拔上来的下属,仍需磨练才跟得上他工作的速度和节奏,加上最近他身体欠佳,我亦不敢贸然离职,只怕他要费处理旁事。”
我诚心地说“多谢你。”
张彼德斜睨了我一眼“敬请你们二位以后和美生活,免得他一再心难安彻夜不睡于是将公司近三个月业务报表翻了个遍,次日我们众人做工皆心惊胆颤。”
我心底一紧,脸上仍保持微笑“知道了。”
此时已经是九月十一日的黄昏。
我问张彼德“他今天可有去公司”
张彼德点点头“每日二十四时区都有文件不断传输过来,高级客户的预约助理室压了又压,还是排到了下个月,他不去谁能替代他的工作”
我不安地动了动身体。
张彼德加了一句“杨医生基本每天随行,他只处理公务,应酬都是交给下面了。”
我点点头,略有心安。
我当晚想要觐见劳先生,无果。
他不接我电话。
我只好回家,和托比在沙发上打牌。
早上起来,发现起了秋风,街心公园的树枝在风中摇曳,到下午时分更是下了一点点的小雨,非常宜人的凉爽天气。
我中午认认真真地睡了一觉,下午起来接了几个电话,然后进浴室了洗了澡,换了一件白衫粉色裙子,将头发梳起来看了看,又放下来看了看,想了想,还是梳高扎了起来,没有任何修饰的脸庞干干净净,我看了看,皮肤状态还算好,擦一点点水和保湿乳霜就可以了。
我驾车过口岸时。
广深高速华灯初上,长长的车流,我心情无比的安静。
我在别墅门口停下来,将车交由佣人停泊。
我进去时派对已经进行到一半,花园里灯光闪烁,欢乐的音乐声四处荡漾,虽然名义上是生日派对,可是正主儿都不出席,所以倒成了一场密友之间的家庭聚会,蘑菇房前搭了一个小小的圆形舞台,本港儿童台的两个主持人正陪着小朋友玩游戏。
我看了一下,入场宾客不算太多,但众人脸上都是笑盈盈,气氛还是非常热闹。
梁丰年迎出来“江小姐,你来了。”
梁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