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他在等什么。
等我和他坦白,或者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
一日下午我在家午睡醒来,纱帘缝隙一角露出窗外一整片灰暗的冬日天空。
我躺在床上接到惠惠电话,电话那端她兴奋莫名的声音“映映,有空吗,过来陪我跑个大新闻。”
我今天早上起来有点头昏脑胀,睡了一个中午也不见好,原本想推辞,不料惠惠却接着说“映映,我自己一个人去有点害怕。”
新闻行业压力巨大,临近年关,工作压力骤增,人人都在为业绩做最后的奋斗。
我明白她的心情,我去过她家,三个兄弟姐妹挤在城郊的一套房子内,房内狭窄仅容转身,她和妹妹的衣服都堆在地上的纸箱子内。
读书时需为一件新裙子与母亲磨破嘴皮到后来早早出去便利店打工兼职,她早练成了圆融世故,她不是那种多余自尊心的人,我们出去经常是我买单,我难过失落时她却愿意陪我去外沙海滩请我吃一顿海鲜大餐。
那顿饭花掉她超过三分之一的工资。
我喜欢她的仗义热情,我有时拉她和我去室内工艺品陈设展,她也不嫌闷,只怡然自得地买杯咖啡和建筑系的腼腆工科男生搭讪。
她跟我说领了年终奖后,打算明年和杨睿逸租个房子从家里搬出去住,如此一来,也算有个小家了。
“在哪里等你”我握着电话,模糊着挣扎爬起来。
我出门时已经近七点,天色渐渐变黑,我站在公车站牌下,惠惠下车来,手上提了一个巨大的包。
我惊讶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惠惠嘿嘿一笑,拖住我手“先跟我来。”
我和她搭公车到太子广场,这是本城最繁华的酒吧一条街和数间豪华夜店集中区域,此刻华灯初上,七彩的霓虹灯在漆黑的夜空中闪着魅惑的光芒。
她拉着我走进附近一家大型购物商场,直接绕道走进洗手间。
半个小时后,购物中心的侧门走出了两个浓妆的妖娆女子。
迎面就是一阵冷风呼啸而来,我匆忙拉紧风衣,但外露的脖子和黑色丝袜包裹下的长腿却迅速渗入冰冷,我冷得直跺脚“你发什么疯”
“映映,你穿这样美死了,”惠惠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满意地冲上来捏我的屁股“再摆个ose,风情万种。”
惠惠脸上咖啡色眼影和银色唇彩在夜色中闪耀着光泽,眼色带了七分迷蒙三分诱惑,在店里他们就管这种,叫做辣妹。
惠惠在我身旁咬耳朵悄声说“据说莉莉玛莲有许多明星喜欢光顾,甚至有些刚出道的女明星,如果尊贵客人看中,可以开价带出场,我们去拍几张照片,新闻已经够耸动。”
我听得皱眉,忍不住说“惠惠,你一个堂堂名校新闻专业毕业生怎么沦为狗仔之流。”
惠惠也不生气“我要生活,我又不是你仅靠一个男人就可穿件牛仔裤都拥有一橱柜李维斯限量版。”
我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我们踩着高跟鞋,朝着不远处的莉莉玛莲走去,此刻正是夜店人流开始聚集时候,酒吧门口摆了几圈椅子,各色人种坐在此等人,邀人,还有一桌在一边打牌,我们走过,传来陌生男子尖锐的口哨和笑声。
日系打扮的男服务生脸色白得不似人类,躬身欢迎了我们走进的五光十色的店内,迎面而来就是一整片发亮的ed墙面,复古欧式吊灯忽闪忽暗,脚下的黑色水晶混着隐约震动耳鼓的音乐声,我一时忘记了此行目的,忍不住细细欣赏起店里的装潢设计。
我们装得轻车熟路地摸进去,在立体吧台上点了一杯长岛冰茶,装模作样地随着音乐扭动身体,我问惠惠“楼上做什么的”
音乐声太大,惠惠凑近我身旁大声说“楼上我们进不去,会员制开放。”
莉莉玛莲不愧是本城最知名夜店和最奢华交际场所,随着渐渐夜深,人潮堆满了各个角落,我放眼望去几个区,头发颜色各异,入眼尽是俊男美女,舞池中挤满了纵情狂欢的人们。
不断有陌生男子过来搭讪,都被惠惠打发了去。
一直待到晚上十一点多,我已经喝光了几杯酒,百无聊赖地转动着吧台上的高脚椅子,忽然目光穿过人潮看到楼梯口,慌忙猛地一碰惠惠的手肘,压低声音道“那边”
我们转头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穿件黑色夹克,搂着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孩子经过吧台。
我正在纳闷“那个男的怎么有点眼熟”
惠惠早已看得两眼放光“这不是新上任的律政司官员么”
她若无其事地转动手腕,挂在手机链上装饰成吊坠的小型摄影机对准了那对男女。
我们开始充满战斗激情地开始打量人群,过了好一会,惠惠拉着我“看”
我们不远处的一个漂亮女孩已经有些微醺,正在舞池中大跳热舞,身边一个男的搂着她,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我瞧得有点眼熟,疑惑地问“那是谁”
惠惠她激动地捏住我的手臂控制身体的颤抖“是张曼微,还在读艺术学院的大四呢,新上档一部贺岁片出演了一个女配角。”
我看了看说“旁边那一桌似乎是他们熟人。”
惠惠注意力转到旁边座位上一直对着他们尖叫的一群人,已经惊讶说不出话来,她愣愣地望着,好久才低声说“这样不太好。”
我看着那群醉态百出奢靡拥吻的男女,跟镜头前完美照人形象相比真是天差地别,我对着她点点头“有点过了。”
惠惠把手机收了起来。
我们正打算结账离去,身旁却忽然传来沉闷如雷的一声喝“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我没察觉我们身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