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昏昏沉沉之际,听到楼下大门打开的声音,整个人顿时惊醒过来。
家卓上楼来,在客厅逗留了一会,朝睡房走来,我听到他低低咳嗽声,逃避地闭着眼睛。
他俯下身子替我拉上被子,柔和声音“映映,怎么还没睡”
我握了握他冰凉的手,马上取来遥控器调高了暖气温度“嗯,睡不着,你去了哪里”
他掩着嘴轻咳几声“有点事。”
我起来替他更衣,解开衬衣扣子,凑近他的衣领时,忽然闻到淡淡的香水气息。
诚然我不是第一次在他的身上闻到香水味,之前他许多次的晚宴应酬归来,身上都是酒味混着杂乱的女士香气。
家卓如果是在酒会归来,无论多累,回家即刻换干净衣服。
可是这一次,他领口上只有一种香水味道。
我可以想象,深夜幽会佳人,临别的一个拥抱,她在他的肩上眷恋不舍我悄悄吸了吸鼻子,嗅到尾调余下的淡淡柑橘香气,凯莉驿马车。
我认得这款香水。
我原本惊惶不安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下去。
家卓奔波一夜,泡了个澡在我身旁安稳睡过去。
我靠在他身边,睁着干涩双眼一夜未眠。
次日家卓早上起来,我跟着起床,却完全睁不开眼。
他按住我“映映,不用理会我,你再睡一会。”
他动作小心地在房内走动,临出门前过来从床头柜拿起手机,然后吻了吻我的额头,轻手轻脚地下楼去。
待到他出门,我躺在床上,不知为何觉得非常非常的心伤难过,怔怔流下泪来。
他做事这么辛苦,已是面临悬崖无路可退,我却在背后恶毒地推了他一把。
我心头涌起一阵绝望,我觉得我们完了。
我下楼时,看到落地窗外的天色阴沉,苍茫的天空飘着冬日的细雨。
我裹了一件防水外套顶着黑眼圈潦草地出门。
出楼道时雨并没有很大,我没有带伞出来,谁知走出了花园道车道时,雨势突然变大,我踟蹰犹豫,困在楼下想了许久决定先回家。
一辆停在对面街角的黄色的出租车逆行绕道我的这边的街道上。
我还未招手,车子已在我身旁停了下来,司机探出头来“小姐,下雨了,打个车吧。”
我只好拉开车门“北京路。”
司机是一名中年男子,熟练地转动方向盘向前开去。
车子在午后咖啡门前停下来。
我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咖啡馆。”
司机愣了一下,随即说“小姐,你刚刚说过了。”
“哦,”我睡眠不足整个人头晕脑胀,低头找零钱包,他伸手过来接时,我目光望去,那是一双修饰得非常整洁的手,中指上有淡淡的墨水印子。
他掏出皮夹来找我零钱,我多看了一眼他的钱包。
然后付车资下了车。
侍应生礼貌地拉开门,我走进去,看到坐在咖啡座的女子。
我坐下来取出纸巾擦干脸上的雨水,绮璇妆容精致,漂亮的大眼睛紧张不安地望着我。
我满心倦意地取下挂链上的移动硬盘推给她。
绮璇眼睛一亮,不疑有他,接过了上前紧紧拥抱我“映映,真的谢谢你。”
我盲目地任她搂着,面无表情肢体僵硬。
绮璇眼眸闪闪发亮,诚挚地说“映映,感谢有你,劳家不会因为家骏蒙羞。”
她可真会安慰人,我轻嗅她颈后,藤本月季,含羞草,晚香玉的中调,散发着优雅独特女人香。
熟悉的香气围绕了我。
我觉得一阵晕眩袭来。
绮璇看我脸色,担忧地说“映映,你怎么了”
我低头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你脸色不好,”绮璇体贴地扶着我,柔声说“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搭计程车很方便。”我拿着包包起身。
绮璇陪着我走出街口等计程车。
“映映,”我走出街道时,绮璇追上来“这次这么为难你,我心里很歉疚。”
我觉得累,思维迟钝,不知如何作答。
“我会好好劝家骏,劳通家业那么大,外人做难道好过自己兄弟做”绮璇握着我的手“别担心家卓,他做事的手腕和能力,除非是他自己放弃,否则他不可能也不会败的。”
我勉强点点头,告辞她走到街道旁,在街道转角,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了一辆名贵的白色轿车停在咖啡馆旁的泊车处,车牌是t188。
家骏的车。
二六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家卓非常放松,他每天准时下班回家,吃了几天药后他身体基本康复,苏见他们不再频繁在家里出入,我们平静美好地过起了甜蜜的二人世界。
家骏那边一反前段时间拼命避开媒体的怪行径,这段时间各种商业活动和应酬异常高调,他先是密切与戴勤一行人出入劳通大楼,而后又在名流出入的餐厅做东招待戴勤,晚报财经版拍到的照片,两人在席间谈笑风生频频举杯,俨然已似多年老友,接着家骏又赴港出席了银江的上市庆祝典礼。
家骏全权代表劳通银行出席各种活动,笑容意得志满,言辞之间似乎已大权在握,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