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当她用那双秋水般的眼瞳瞅着他轻笑时,那种异的感觉让他直觉知道,她很清楚他是谁,所以所以才会让他深深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究竟,她心底在想些什么为何像她那样有着缺陷的女子,却给他一种既沉静又强烈的存在感,就像一汪深不可测的湖水,让人摸不透、猜不清,却又令人无法不在意
敖澔,你又游了忍不住叹气,闻少秋不敢置信他在须臾间竟然又出了。
被这么一叫唤,敖澔猛然拉回志,随即对自己暗恼起来。可恶为什么思绪又莫名其妙转到那个叫上官秋澄的女人身上了
算了摆了摆手,闻少秋决定放弃。我瞧你今儿个异常的很,大概也没法谈正事,索性我们两个就别太铜臭,生意甭谈,闲话家常吧唉他们两家有生意往来,没有在他心恍惚的时候,乘机拐他应下不平等合约,真是够朋友了吧
还能有什么闲话好聊的强镇定心,敖澔啜了口香茗,故装一脸的不在意。
当然有扬眉一笑,既然不再讨论公事,闻少秋态更加轻松,折扇轻摇,眨眼揶揄道譬如打算何时把含香姑娘接进府里去啧一年前就帮美人儿赎身了,没想到却只把她安置在外头的金屋中,真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敖澔冷冷道就跟你说了,我和含香不是那么回事儿都说过几遍了,这姓闻的是听不懂人话吗
一个替青楼姑娘赎身,还帮她安置好生活的男人,说他和这姑娘没什么,你想,有人会信吗调侃反问,闻少秋自认自己是俗人,实在无法相信他这种十个人听了,有十一个人不信的话。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横睨一眼,敖澔冷冷嘲讽。
竟然骂起我来了好吧小人就小人了啼笑皆非,闻少秋依然打死不退,随兴说笑道那么麻烦请帮小人解惑吧敖大公子,都这么久时间了,为什么还不快把你金屋藏娇的美人儿接进府莫非是令夫人不答应心知肚明有人自成亲后便把明媒正娶的娘子晾在脑后,是以最后这句,纯粹是玩笑话。
然而,这句玩笑话却出乎意料的起了大作用,就见敖澔忽地变了脸色,怒瞪一眼后,猛然起身──
你慢坐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话落,色不悦地迳自走了。
不会吧诧异地看着他变脸离去的背影,闻少秋回过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难不成真让我给捅中马蜂窝了哈哈这下可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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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着脸一路回到家门,敖澔万分懊恼为何才听人玩笑地提起那个古怪女人,心底就一阵发恼
就连回到府里,本该转回自己的院落去歇息的,可是当他发觉时,自己却已经站在清秋院外头了。
瞪着门墙上那明明白白的三个大字,敖澔不懂自己两年未曾接近这儿,如今一双脚怎会像有了自主意识似的自动走了过来
瞪眼又瞪眼,踌躇又踌躇,好不容易,他强压下心底骚动地轻哼了声,正打算迈步离去之际──
蓦地,隐隐约约的叫闹声由向来清清冷冷的院内传了出来,他不禁一怔,下意识地,脚步自动朝里头跨了进去。
循着声响,他不动声色地隐身在某扇微启的窗外,听见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嗓正在哇哇哭诉──
呜呜秋澄丫头,我对不住妳、对不住妳爹花听内,敖老太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忏悔着。
爷爷,您快别这么说来,眼泪擦擦,喝口茶吧递上手帕,上官秋澄噙着浅笑,倒了杯清香好茶给他润润喉。
不客气地抢来手帕胡乱抹了抹眼泪鼻涕,敖老太爷哀切完后,义愤填膺地破口大骂起来。都是我那不肖孙儿不好,把妳娶进门后就晾着不管,连来关心过问一下也不曾,不管我怎么骂就是骂不听,害得妳至今独守空闺顿了顿,眼眶忍不住又泛出伤心老泪。若妳终生幸福尽毁在我那不肖孙儿手中,叫我死后怎么有脸到九泉之下见妳爹呜呜他对不住老友啊
就是就是都是少爷不好,亏待了夫人一旁,两年前被上官秋澄留下来当贴身丫鬟,长得清秀机伶的冬儿,同仇敌忾地猛点头附和。
这两年来,她服侍夫人,深深明白夫人的好,一颗心早向着夫人了,可偏偏府里的其他下人老是传言,说夫人就是生得丑才被少爷嫌弃,一进门就失宠,甚至还有人故意在她面前说些奚落夫人的讥笑话儿,让她每次听了都好生气。
是夫人脸上确实有着明显的伤疤,但若撇去那道疤痕不论,认真细看夫人的五官,其实是细致秀丽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是两汪清澄不见底的湖水,当瞅着人时,像会勾魂夺魄似的,美得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久久无法回呢
对都是阿澔不好有人支持,敖老太爷更是精高涨,连连拍桌骂道那个没心、没肝、没肺的不肖子孙,回头儿,我再去骂骂他,要他搬回妳这儿住下,好给妳个交代。呜他想抱小玄孙啊可没圆房,哪来的玄孙能蹦出来,是不
其实不必麻烦了目前这样,就是她最希望的状态了,若敖澔真的搬回来住,她才头疼呢
心下暗忖,可毕竟不好说出口,上官秋澄也只能淡笑着不接腔,任由老人家嘴里叨叨絮絮骂着自己的不肖孙儿。
狼心狗肺的东西,丢下自己的娘子不顾,两年来也没个闻问,真不是个男人没人阻拦,敖老太爷骂得更是尽兴,边骂还边偷觑上官秋澄的反应,只见她从头至尾,唇畔一直噙着淡淡浅笑,当下他搔了搔头,讨好地搓手陪笑。秋澄丫头,爷爷这样骂,妳满不满意若是满意的话,那那这盘棋能不能让我五子
说到底,老人家方才炮声隆隆地拿孙儿开涮,原来图的就是搏得孙媳妇儿开怀,答应在棋盘上让他。
窗外,躲起来偷偷当壁脚的敖澔,听得真是额上青筋猛爆,不敢相信老人家在背后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就只为了一盘棋。
早熟悉他这种老掉牙的招式了,上官秋澄不禁失笑。爷爷,您要我让子,何需费这么大劲儿,直接说就是了。一边说,一边很自动地从棋盘上拈了五枚白子起来。
无功不受禄嘛一见她拈起白子,敖老太爷注意力马上回到棋盘上,专心思索该怎么走下步,同时嘴里喃喃道我帮妳骂人,妳让我子儿,这样不是挺好的再说,那个不肖孙儿确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