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笑脸一僵,有种自作多情的窘迫感。
“咳,是那个啊你没有现成的铺子么重新盖不是很麻烦”
“这你放心,若是本王的腿没事,你自然立马就能看到盖好的商铺。”言下之意是如果他的腿没好,那什么都是空谈
唐越心想也是,这个时代的房子大多数都是一层的小楼,人多也用不了几天。
他压根就没想过王子昭的腿治不好的情况。
从王子昭房里出来,唐越狠狠地搓了一把脸,自言自语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小郎君唐小郎君”管家急急忙忙地跑来,一脸喜色。
“阿伯,什么事这么开心”唐越收拾好心情,主动迎了上去。
他发现这管家老伯人挺好的,一点也没有狗眼看人低的势利,也没有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实在是中国好管家。
“小郎君快随我去看看,刚才下人来报,墨制出来了”管家兴奋地说。
唐越眼睛一亮,“真的”眼看一个月的期限就快到了,唐越还担心在离开前看不到墨呢。
有毛笔没有墨,那不是等于有菜没盐,不完美了么
他和管家去了一个小院子,这里如今已经是专门制墨的地方了,一脚踏进去,踩了一鞋底的污迹,黑乎乎的有点难看。
唐越扫视一圈,发现多了好多之前没见过的设备,造型怪异的炉子,大口的铁锅,一层层的木架子,一股浓郁的墨香味扑面而来。
“郎君请看,这就是今天制成的墨块,与您说的有七分相似,您看是这样吗”一个老匠人用黑乎乎的双手捧着一块墨小心翼翼地递给唐越。
这块墨有砖头大小,边角压得很平整,唐越敲下一小块放在石头砚里磨开,用毛笔沾了点墨水写了几个字,果然成了。
虽然墨里的渣渣较多,写出来的墨迹不是那么顺滑平整,但能做到这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唐越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老匠人。
那匠人腼腆地笑笑,“我们试了很多种方法,最后发现要成功制成墨不仅要严格控制火候,掌握收烟的时间,和料时要反复捶打,让烟料和胶达到最均匀的程度,这样制出来的墨才能用,而不是一团墨渣。”
唐越参观了一遍这个简陋的手工作坊,因为要不停的烧木头,整个院子都覆盖着一层烟灰,匠人们也全身黑漆漆的,看到他时,拘谨地笑着,露出亮白的牙齿。
唐越握着手中的墨块,“我会把这个呈给王子昭,你们立了大功,全天下的文人学子都应该感谢你们”
“奴不敢当”匠人的地位是很低下的,而且他们还是昭王府养的家奴,能得主家的赏赐就是莫大的荣幸了,又岂敢奢望天下文人墨客的恩谢
小剧场
唐越“我送了你礼物,你怎么不回礼”
王子昭“学生给老师送礼还想求回礼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唐越“我和你算哪门子的师生关系”
王子昭“本王教你识字,你付本王酬劳,不就是师生关系了”
唐越“那这个时代师生谈恋爱好像是乱仑啊”
王子昭“性别都不在乎了还在乎师生关系”
唐越“好像,也对。”
第051章 人心向背定成败
唐越亲自给王子昭磨了一点墨,催他赶紧试试,只要王子昭这里顺利通过,那这毛笔和墨就能往外推广了。
唐越没有打算用这个做生意赚钱,以他拥有的许多超时代的知识,要想在这个时代赚钱并不难,但他并不想做个纯粹的商人,只想做个功成名就的好医生。
王子昭用笔尖沾了点墨,认真地在竹简上写下一个“晋”字,铿锵有力地说“我南晋,将来必定会成为这天下的主宰”
唐越这些天将他的辛苦看在眼里,也看得出他的报复。
这人别看年纪比他小,却比大多数的成年人都沉着稳重,他没有因为双腿尽废而自暴自弃,也没有因为恢复有望而欣喜若狂。
他胸有沟壑,心怀天下,若成为一代君主,必定会是个明君。
唐越同情这个时代的百姓,他们缺衣少食,物质匮乏,一生都在为温饱而奋斗,若是一遇上天灾,饿死病死的百姓不计其数。
他不是大善人,没看在眼里的苦难他也不会乱发表同情心,只是一路回邺城的途中,见到的惨状太多了。
如今他置身处地,力所能及的这些事也只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些罢了。
“北越强吗”唐越第一次认真地想去了解一个国家。
王子昭放下毛笔,将墨块放在手中翻看,“北越与南晋仅隔了一条江,南北的差异却很大,南方种粟,北方种麦,南方雨水丰富,北方天气干燥,南北面积相近,北方的人口却是南方的两倍有余,无论是经济还是武力都比南晋强大。”
唐越知道,这个时代的北方与他所知道的北方是不同的,那里才是人类的起源,而南方在他们眼中就如同蛮夷。
“那南晋是如何存留至今的双方交战多年,若实力悬殊很大,南晋应该早败了才对。”
王子昭抬头,将目光投向唐越,带着一点疑惑和审视,“北越政局动乱,君臣不齐心,重税赋,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这样的国家就算再强大也不足畏惧。”
唐越暗道不好,他作为一名在北越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居然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不是自露马脚么
王子昭虽然起疑,却并没有深究,继续说“北越虽强大,却如同一盘散沙,我南晋虽国力不如北越,但臣民一心,蒸蒸日上,总有一日能战败北越”
人心向背定成败,这个词并非只是空谈。
“那你可以试着从他们的朝廷入手,重金收买也好,离间也好,总之将北越的水搅得越浑对咱们越有利。”唐越建议道。
有些手段虽然龌蹉,但用在政治上,却是再好不过的。
所以说,唐越两辈子都没打算当官,这些事情让他听听还好,亲眼看到指不定晚上做噩梦。
王子昭露出一点笑容,整张脸都突然灿烂起来了,看得唐越有些呆滞。
他忙别过脸,干咳两声,“南晋兴亡匹夫有责,我也只是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