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耳旁子弹呼啸而过的凛冽的空气波动声在狭窄的卧室里有些刺耳,三枚子弹,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颗嵌进墙壁,一颗沉闷地发出闷响射进被褥,最后一颗打到金属吊灯上缓冲了一下,弹开,呛啷啷地掉在地上打转。
“三小啊,人跑去哪里了”两个男人走进顾爵的卧室。
台湾腔一出口,顾爵就明白他们是谁了,最瞧不起的就是这些讲究出场效果,不知道用消音器,到处乱开火,不出三分钟把值夜班的警察们全招来,不让人好好睡觉的黑道弱智们。
顾爵叹口气,暗自骂道真是他妈的扰人清梦,飙了一晚上高音,结果还得继续折腾。
他蹙着眉,闷不吭声地站起来,静静看着非法私闯民宅的两个男人,开了口。
“有事儿吗不知道敲门吗你妈没教你要懂礼貌吗什么素质,装逼遭雷劈你丫知不知道,枪都打不准你出来混什么”顾爵冷笑着对着两个男人说道。
他根本不打算藏身,他知道这事儿要是跟上官苏脱不了关系的话,最起码不会杀他。
那两个哥们儿愣住了,出来混这么久,没见过这么淡定的
眼前是一个一米八八抱着枕头的穿着豹纹睡衣的男人,英俊精致的脸上满是鄙夷和冷峻地看着他们皱眉。
“我们老大找你,跟我们走吧你你看三小啊”一个黑衣服的男人举着枪对顾爵凶恶煞地喊道,一面还向着顾爵挪了几个小碎步,分明是故作镇静。
顾爵勾唇冷笑,把手里的枕头放回床上,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枕头面上的灰尘,散漫地开腔“你们老大湾湾来的”
黑道二人组愣住。
“违法乱纪,黄赌毒什么的你们敢上祖国首都来,呵呵,这不是找死吗”顾爵寻摸着自己那件搭在椅背上,极其挡风的羽绒服,面前两个举枪的男人开始警戒他的动作。
穿好黑色羽绒服,戴上帽子,顾爵指指床上自己的手机“我能跟我女朋友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吗不报警”
可是不用报警了,刚刚这两个傻缺的动静这么大,跟左邻右舍和小区保安听不见似的。
“不行把手机放下,不然崩了你”黑道二人组显然很熟悉黑帮电影的经典台词。
顾爵静静地看着面前两个人,步步逼近,眼让他们有些不安。
“不要用你手里那玩意儿指着我,我他妈不爽。”顾爵逼视着两个男人,不笑的时候比冷笑还吓人。
“这是我的枪。”黑道二人组其中之一念出帅气的对白。
“搁在别人手里那的确叫枪,在你丫手里,还不如一根钢棍儿。”顾爵手无寸铁,云淡风轻地地靠近两个人“走着,你们老大不是找我私聊吗赶紧的”
黑道二人组估计真的没怎么见过世面,看见个不卑不亢,满脸无所谓的绑架对象,就浑身不自在了,顾爵坐上他们的车,还自己“嘭”地一声摔上车门,简直像是去哪个饭局一样得心应手。
顾爵知道片刻之后自己的独栋复式别墅一定会被穿着作战服的特警们围得水泄不通,希望那个人看见自己的手机之后能给米雅打个电话报平安,不然给男禽兽打一个也成。
不过来不及想那么多,车就飞快地驶进北京深冬凌晨,漆黑而又肃杀的夜幕里,一通乱开,估计是两个傻缺不熟悉地形,再次停车时,已经开到了某个偏僻城郊的小饭店门口。
又是吃,最近的港台黑帮电影拍点儿什么恶心龌龊,毁三观的剧情不好,就喜欢拍老大吃饭,其乐融融地围一桌子,然后说砍手就砍手,说爆头就爆头,真是没素质。
不出几分钟,这满屋子的人都得被抓走,顾爵心知肚明这件事。
他走进一间乌压压地,坐着七八个人的包厢,一眼就能看出来正座上的那个人绝对是玛丽苏他爸。
寒冬腊月里穿着花衬衫,微胖,肤色黝黑,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脸上有刀疤,正在低头扒拉着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袅袅蒸腾的热气,使得包厢里很暖和。
上官苏他爸一抬头,看见身姿挺拔,长腿高挑的顾爵走进屋,鼻子里冷哼一声“干,我们家小苏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这种男人啊,一看就是个绣花枕头啦,娱乐圈的男人除了长得好看真的很没用啊,喂,阿强我的槟榔呢你出去绑个架为什么把我的槟榔带走”
阿强点头哈腰地冲过去,把槟榔递给玛丽苏他爹。
顾爵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右手指节敲敲桌子“能不吃了吗把话说清楚我还要回家睡觉,都把碗放下。”
此言一出,全场安静。
玛丽苏他爸微怔,看着顾爵的眼多了几许揣摩。
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裹着黑色的羽绒服,帽檐底下那双桃花眼微翘着,眼全是冷峻和鄙夷,薄唇边那抹嘲讽笑意,看起来很蔑视大家。
“嘭”顾爵身边一个脸上有刺青的凶恶煞的男人猛然站起来,把自己的枪拍在桌子上“干你怎么跟我们老大讲话的”
顾爵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的枪给顺了过来。
于是一瞬间,气氛剑拔弩张,“哐哐哐”全是子弹上膛的声音,手里有家伙的全都抄家伙对着顾爵打算把他给射成马蜂窝。
顾爵掂量着手里的美国枪,眼睛微垂,叹口气“好久没摸枪了,你们也不能这么瞧不起人吧,把枪都给我拆了,不然没什么好谈的,忒没诚意。”
说话间,顾爵手里跟玩儿似的唰唰唰地就把一支枪给分解了。
全场僵住,没人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