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悉抱着毛茸茸的小雪狐,垂头丧气地回了客栈。
“不是吧你跟小雪狐联合起来,还是让他跑掉了”安亚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惊声叫道。那人究竟使用了什么诡异的法门要知道小雪狐在追踪方面可是天下无敌的,它的鼻子那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追踪器,怎么可能会被对方跑掉
“我也不想啊,好不容易寻到的线索到这里又断了。”想起李府中那满地死不瞑目的尸体,苏悉只觉得一股怒意直戳心窝,她将黑巾递给安亚,“你看看,是不是能从这黑巾中寻出一丝线索来,这是小雪狐自那人脸上夺下的。”
想起那双干净寂寥的双眸,苏悉心底忽然一疼。她本该愤怒地杀了他,为那些人报仇的,但是不知为何她却下不了杀手,即使在最后逼迫他回身的那一刻,她还不自觉地收敛了三分力道她不知道为何,只知道冥冥中自己与他似乎有着某种羁绊。
甩开头脑中杂乱无章的情绪,苏悉将注意力投在那张黑巾上。
安亚摩挲着那黑巾布料,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她朝苏悉苦笑一翻,“如果真被我猜对了的话,这事只怕难办了。”
“怎么说”苏悉一瞬不瞬地盯着安亚,因为她的脸上表明了她看出了端倪。
“如若猜的没错的话,这布料是从岭南生产的黑蚕丝,这种黑蚕丝取的是蚕中最中心的那一条,其余的皆废弃不用,就这么一条黑巾来说,需要一百人足足耗费半年功夫才能够制作而成,耗费的黑蚕丝更是不计其数。”
“这么贵重那应该比较好查了”
“不,应该说非常好查,因为当初那七匹布岭南安家一布不留,全都进贡给了皇族,所以”安亚的言下之意非常明显,那黑衣人根据就是北夷国皇族之人。
这一点倒与苏悉的想法相契合。
在与黑衣人动手的时候,他使出那手云天手印以及云天境界的时候,苏悉就已经有所怀疑,不过当时不能心存杂念所以被她摒除了,如今安亚说起来,相互佐证之下,黑衣人皇族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了。
“走,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都城。”苏悉冷哼一声。
想不到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竟然是北夷国的皇族,面对这庞然大物,苏悉心中并无胆怯,相反她更好了,能让皇族如此大费周章掩盖的事,究竟有着怎样的真相更何况那个卖药材的憨厚年轻人那里,要一万车的粮食和棉花,这只能去都城才能办好。
北夷国的都城地处全国的中心位置,这里四通八达,经济繁华,比之东云国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悉和安亚此刻正站在皇城脚下。
“难道要夜探皇宫”安亚望着前方高低错落的紫禁城,压低声线道。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可以有更好方法,你瞧。”苏悉指指远处贴着皇榜的地方。
那里地方宽阔,不过挤了许多人,大家都在争相读着皇榜上的字。
苏悉耳聪目明,不用看,光用听,就已经将那皇榜上的信息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却说北夷国皇宫之内已经是一片焦头烂额。
女皇陛下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不知何故,自半个月前开始,身体就脆弱到极点,别说走动,就是连呼吸一下就觉得疼痛异常,而且这几日下来智也有些恍惚了。
她的五脏六腑和经八脉丝毫没有损害,既不是下毒又不是走火入魔,那究竟是什么太医院的御医们没法子让女皇陛下的病情稍有起色,甚至他们连病因都还没寻到。
女皇陛下已经昏迷数日,虽然看起来呼吸依旧平稳,但依旧没有知觉。对此情况,御医捻须直叹“女皇陛下毒火攻心,我等只能暂且用药物压制,能不能醒来,端看造化,眼下看来只怕”话未说完,就被病床前聂清然散发出的杀气吓得噤声,屈膝跪地,满脸沉痛道,“殿下,女王陛下的伤下官们真的是无能为力啊就不知民间是否有医了。”
聂清然默然不语。听说之前的南陵国有一位风铃公主,她小小年纪已经是高级药剂师了,如若能够寻到她,说不定母亲的病会有起色。这些庸医看看平常的病还好,要是说到药剂学方面,却一个个都是白痴
风铃公主半个月前曾只身来到北夷国,希望北夷国能够与南陵国结成同盟,出兵救助南陵国,当时母亲还在犹豫,只可惜在她到达北夷国第二日,卫凌风早已率领三十万黑羽卫将南陵国踏平了,而风铃公主也愤而离去。
半个月前难道母亲的病与风铃公主有关聂清然双眸危险地眯起,眼中透着果决杀气,拳头捏的死紧。
“来人,吩咐下去,张贴皇榜,搜寻天下能人医,特别是高级药剂师为女皇陛下诊治,无论男女,无论年纪,只要能将女皇陛下治好,不仅有万金酬谢,北夷国还许他三个愿望”真正的医都是世外高人,视金钱如粪土,而后面的三个愿望却不一样,那是倾北夷国之力许下的承诺,又有谁会不动心
同时聂清然冷声吩咐“黑影卫,暗中搜查风铃公主的下落”风铃公主,你为南陵国尽心尽力,但是你确定你真的是风铃公主吗
看着各自忙碌的人,聂清然的眸中透出淡淡的疲惫。
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女皇卧倒在床,他不是皇位继承人却依旧得站出来主持大局,谁叫他的妹妹清灵不堪大用呢,笨没关系,在这要紧关头她还一心夺权即使母亲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的栽培她,她依旧是那个心胸狭窄目光短浅的小公主,唉。
聂清然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目光定定地望着窗外夜色。
同样的年纪,清灵如此不堪大用,但是苏悉想起她,聂清然嘴角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眸光也变得夜色般柔和,星辰般闪耀。那丫头脑袋里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鬼灵精的,如若她在就好了。只可惜,她失去踪迹已经整整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