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万岁爷撤了他的职让别人取而代之,连圣容都不能见上一面。
风水轮流转,不过三日时间,薛将军就要回头求他们了呢。
“你也觉得不应该给他治”苏悉一边慢条斯理地回话,一边头也不回地给小姑娘身上扎金针。小姑娘身子纤细,穴道实在不好找。
“当然啊,而且这还怪不到咱们头上,谁叫当初薛茂亲自发话了,说就算死了也不用咱们给的药,嘿嘿,活该。”六皇子幸灾乐祸地哼哼。
六皇子真跟小孩子似的,挺记仇的呢。苏悉抽空看了他扬着下巴的样子,摇头轻笑。
过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未见宁王妃过来,薛将军那边的人等着不耐烦了,李副将一身防护服防毒面具,领着一队同样防护服隔离面具的人匆匆纵马而来,旁若无人地在城外灾区横冲直撞,显然是嚣张惯了的。
这番动静惊了病人不说,还将一些搭建起来的帐篷撞翻,马蹄扬起的尘土更是漫天呛鼻。苏悉一个眼色过去,霍狄早已明了,一个飞刀过去,直直没入李副将插着红羽的头盔,只留金光灼灼的刀柄在外面。
李副将感觉到黑影朝脑门袭来,以为必死无疑,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翻身跌落在地,扬起一阵尘土。原本以李副将的身手,也不至于会跌得如此狼狈,只是如今他身穿防护服,头戴防毒面具,手上是鹿皮手套,比熊还笨重,行动哪里敏捷的起来
他狼狈地站起来,高喊着捉此刻,但是除了他手下带的人,其他人各司其职,完全将他们无视。六皇子拍拍手站起来,环胸靠在一棵古树上,慢条斯理地斜了李副将一眼,转头对苏悉道“二嫂,这防护服防得了鼠疫防不了暗器呀,要不咱们再重新设计”
苏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以为谁都有资格当靶子啊也就你们这些仗着后台硬嚣张十足目中无人之辈才会让人当靶子。”
李副将摔得屁股差点开花,又被六皇子和宁王妃一唱一和的奚落,此刻脸上早已青一阵红一阵,如果不是有防毒面具遮着,只怕他早已没脸站这了。
想到薛将军嘱咐要忍气吞声就算受了气也务必要等治好了他的病再发作的话,李副将将恨意吞入腹中,咬牙切齿道“薛将军病了,宁王妃这就随末将去看病吧。”
先不说薛茂之前对她的敌视,单说求人治病,哪有这种嚣张态度的
别说六皇子和无影楼的杀手,就连周围的病人都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
苏悉连一个冰冷的眼都吝啬给他,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忙碌手中的活。小姑娘被金针镀穴后意识有些清醒,苏悉将她交给周晋,吩咐周晋帮忙喂药。
“宁王妃薛将军病了你现在必须马上立刻去给他看病”李副将声音冷冽而威严,像在下达命令的口气。
“我这还有很多病人,想治抬你们薛将军过来慢慢排队吧。”苏悉蔑视地瞥了他一眼。
“薛将军是什么人,怎么能跟这些贱民呆在一起,还要排队宁王妃,你欺人太甚了事急从权,现在由不得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李副将心中非常恼怒,一气之下伸手去拉苏悉。将她带回去,她还敢不治
要是放在平时,苏悉当然躲得过去,但是如今她已有四天不曾入睡,身体疲惫到无力,反应也慢了许多,一时不查被李副将抓住手腕,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钻进骨髓。
不等苏悉痛呼,旁边一位无影楼的杀手悄无声息地一脚踹出,将李副将踹出三丈之远,重重跌落在地。六皇子看着自己悬空的踢腿姿势,又傻傻地看着三丈之远的目标,转头又望望那名隐藏在人群的无影楼杀手,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转身见到苏悉紧蹙的眉,六皇子紧张地凑近她身边,急声道“二嫂,你没事吧疼不疼”
“我没事,不过李副将有事了。”
苏悉抬眼望去,只见跌落在地的李副将被一群人围着群殴,不过很快那些人就四处分散,李副将的防毒面具早已被扯裂,防护服也被撕毁,此刻的他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很是狼狈,最后他连马都不骑,飞一般地逃走了。倒不是怕被揍,而是没有防护服和防毒面具很容易被感染。
“嗬,这些民众还算知恩图报,无声无息的就给咱们报了仇。还算他跑得快,不然,本皇子揍得他爹都认不出他。”六皇子朝自己的拳头吹了口气,幸灾乐祸。
“知恩图报是一回事,其实主要还是李副将那一句贱民惹到了他们。”苏悉忽然觉得眼前有些眩晕,知道自己疲劳过度急需休息,她定了定道“城外的事暂时先交给你,我先回王府去了。”
既然周晋说以后追随她,他妹妹又需要她的药医治,自然是一并带来宁王府去了。
安亚看到苏悉回来,用前所未有的热情欢迎她,跟在她身边忙前忙后。
苏悉吩咐下人安顿好周晋俩兄妹,沐浴清洗后出来,看到独自傻乐的安亚,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擦拭发丝,抽空问了一句“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
安亚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来苏悉的询问,顿时眉开眼笑,采飞扬,献宝似地从背后端出一个硕大的木箱。
“当当当”安亚兴高采烈地拍着盒子问,“你猜,这里是什么东西”
“银票啊,不然还有什么”苏悉一边梳发,一边漫不经心接了一句。
好吧,一猜就猜到了。安亚有些气馁地垮脸,不过很快就振作一翻,一副秘兮兮的样子“那你猜这里有多少两银子”
“不就一千万两吧,有什么好怪的少见多怪。”
苏悉换了自制的棉拖鞋,棉质睡袍,准备上床就寝。天知道,她现在一闭上眼就能睡着,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还没熬过这么久没睡。
“为什么你又猜着了你说,是不是偷偷数过了”安亚不信地指着睡意朦胧的苏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