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主干咳一声,赔笑道,“卫侍卫别怪我多话,摄政王如此行事,实是与以前相差太多,以前在帝都的时候,本官眼见着王爷对女人可是一点都不怜惜,所以本官也是心中好。”
以前宁王对那些女人何止不怜惜,反正是能利用的就利用,该抛弃的就抛弃,刻薄无情,残酷冷血。
卫严瞪了一眼,丢出一句,“她们都不是宁王妃。”说完这句,他便沉默地离开。
李城主不禁莞尔。这就是报应吧,如今宁王对宁王妃放低了姿态陪尽了笑脸,宁王妃却还不给他一个好脸色。看来不管无情还是多情之人,都有一个命中注定的“她”。
李城主负手站在庭院里,仰首望着天空云卷云舒,不由地出了。
卫凌风提着食盒进去,看到苏悉歪在床上,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依旧眸都不抬,理都不理他。
卫凌风心内叹息,脸上却堆了笑,将食盒放到案上,一样样地取出,扬着唇角道,“饿坏了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东西,我特地吩咐厨房里做的。早上你只吃了一块桂花糕,这怎么可以呢,现在可要多吃一些。”
许是最近一段时间,卫凌风对着苏悉自说自话惯了,这些原本在他看来完全是浪费时间的废话,他却说的比谁都溜。
苏悉命令自己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玉佩上,但是耳朵却不由自主站到了卫凌风那边,将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个全。每次听卫凌风陪着笑脸唠叨这些话,她的胸口就微微地发疼。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被卫帝压制的他,邪魅狂狷,冷酷薄情,狂傲地不可一世,哪里会跟人低头,哪里会说这样的话
如今,卫帝已经成了傀儡,整个东云国都在他的掌控中,他就是整个国家的霸主,但是他反而对她低声下气,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低到尘埃里,开出了悲伤的花,怎叫她不心疼
但是再心疼又有什么用别说他们之间有了兄妹这层朦胧暧昧的代称,单就小念的死就注定了一切不可重头。就算勉强在一起,他们之间也回不到一切那种一心一意的默契。
破镜怎能重圆隔阂如何消除既然如此,还不如将一切情丝斩断,也免得藕断丝连纠缠不清。
苏悉将目光集中在眼前的玉佩上,装出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眼底更是情意绵绵,怀念依依的色。
卫凌风望着那枚玉佩,拿着瓷碗的手指微微僵硬。
他虽然认不出那枚玉佩的出处,但是正因为认不出来所以他确定不是自己送的。苏悉脸上那叫什么表情依依不舍,情意绵绵究竟是谁送的那枚玉佩
卫凌风放开瓷碗,大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夺过那枚玉佩,抑制不住激动,目光如冰刀,声音低沉狠厉,“这玉佩到底是谁送你的”
因为太紧张她,因为太敏感,所以卫凌风轻而易举便进了苏悉设下的陷阱。
苏悉冷眼斜睨他,情淡漠地伸出手,却紧张地盯着那枚龙凤呈祥的玉佩,“还我。”
“告诉我是谁送的,我再决定还不还你。”卫凌风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高高在上的他,浑身散发出无可匹敌的强势,就像野兽般的控制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肃寒意。
“谁送的,与你没关系。”苏悉目光紧紧盯着那枚玉佩,咬牙切齿道,“你小心些,要是摔了玉佩,我与你拼命”
与他拼命卫凌风嘴角缓缓漾出一抹悲凉的笑,他凄楚地望着苏悉,不信地重复,“与我拼命在你心中,我连这块玉佩都不如苏悉,告诉我,告诉我到底是谁送的,告诉我”
说到后来,卫凌风撕心裂肺地朝苏悉咆哮
原来在她心目中,自己竟然真的连一块小小的玉佩都不如这真是让人悲哀的发现。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一辈子纠缠不清,不如现在挥剑斩情丝,快刀斩乱麻。
苏悉压制住胸口蔓延的心痛,装出惬意地依靠在枕头上,目光淡漠地望着卫凌风,一字一句,缓缓道,“你真的想知道”
“说快说就算你要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我也要知道”卫凌风坐到床沿,目光灼灼,一瞬不瞬死死盯着苏悉,企图在她脸上找出一丝撒谎的裂缝,好说服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苏悉导演的戏,这让他崩溃的事实不是真的。
但是苏悉的演技精湛到可怕,她从眼到表情,无一例外都陈述着一项铁一般的事实,那就是她变心了,她的心中再没有他的位置,在她心中他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那样淡漠的眼,几乎让卫凌风坚持不下去了,他已经徘徊在疯狂边缘。
但是苏悉即便心痛,还是亲手将他推入黑暗深渊,因为她淡淡地,一字一句地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这玉佩是原游云送的,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这个名字,或许你已经知道了。”
既然他能找到她,就说明对她的情况了若指掌,她与原游云这一路行来做出了很多事,无影楼只要用心查就能得到许多信息。
这次,少不得也要冤枉原游云一次了。反正他的武功那么,就算卫凌风想对他出手,也没有办法。
“原游云”卫凌风咬牙切齿地重复着三个字,恨意凛然,似乎要将这三个字生吞活剥。
难道一切都是真的
再次遇见苏悉,他刻意将那个男人的影子驱逐,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那个人于苏悉而言只是过客,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绝不会有任何暧昧成分。
但是现在,苏悉亲口承认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他们名为兄弟,实则暗度陈仓
可恨
这几个月,他们一路相伴,
只要一想到苏悉躺在别的男人怀中,只要一想到她的心中再没有他的位置,他的嫉妒,怒气,全都一股脑涌上来,将理智冲出了脑海,将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脑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