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屋宇低矮破旧,窗户漏风,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百姓身上穿的也都打了补丁,小孩子在地上爬着打滚玩泥巴,生活状况连城郊的农人都比不上。
卫凌风放缓马速,顺着门号找过去,很快便看到了一幢破旧小木屋上的数字,正好是二十三号。
两人下马正欲去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训斥声,还有小女孩的哭声。不过听到那哭声,苏悉就知道没有找错地儿。
只见里面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出来。
“还不快将银票还回去就算是捡来的,也必须要还回去咳咳”
“娘亲真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捡的,而是一位好心的大哥哥送的。”小女孩哭的很委屈。
“无缘无故怎么可能会给你这么多银子咳咳你别骗娘亲了,这银票咱们要不起咳咳”
“因为弦儿说了好话,那大哥哥听了后,特别的高兴,所以赏的,弦儿真的没有骗娘亲。娘亲有了这银票,咱们就可以治病了,您就不会离开弦儿了弦儿不要成为孤女嘛”听声音,小女孩哭的极为凄惨。
“娘亲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你失去自由身啊孩子咳咳你、你快将银票还回去快去”最后一句,她说的极其严厉。
原来竟是将那一千两当成了买身钱苏悉卫凌风对视苦笑,苏悉抬手就敲门。
很快,那叫弦儿的小女孩眼里含着两泡泪,屁颠屁颠跑来开门。
在看到卫凌风后,她双眸顿时晶亮,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拉住他的袖子就往里面跑,边跑边兴奋叫嚷“娘亲娘亲,你看,就是这位大哥哥给我那么多银子的,就是他”
她真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大哥来的实在太及时了。不过她不解地想,大哥哥怎么会知道她被娘亲冤枉了呢不管了,能还自己清白就好了。弦儿小脸蛋上勾起一个浅浅的酒窝,看起来非常可爱。
苏悉抬眸扫视四周,发现室内果然如外面一样破旧,只有一张残缺的桌子和一张床,床上的棉被有些破了,不过洗的很干净。
一位大婶正歪在床上,脸色蜡黄,隐隐泛着黑气,病容很明显,她掩住唇角不停的咳嗽,似乎将肺都要咳出来了。
屋内只有这位大婶和弦儿,那么刚才喝斥弦儿的就是她了吧。苏悉记得,弦儿喊她娘亲。
苏悉等她咳嗽完了才道,“您怎么称呼”
刘婶抬眸望去,淡然伫立的苏悉,气质非凡,眼里透出智慧的光芒,脸上又带着恬淡却不失风仪的微笑,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出尘。
刘婶心中微怔,忙抚着床沿挣扎坐起身来,“姑娘喊我刘婶就可以了,千万别说您,小妇人实是担当不起。”
苏悉淡淡一笑,“那我便直接唤你刘婶吧,你也别怪弦儿,那的确是赏银,而不是什么卖身钱,你们就安心收下吧。”
一千两能够买回一朵七色花,没有比这更赚的了。要知道同为清醒药剂主要药材之一的断魂草,那可拍出了一千万的高价呢。
“这怎么可以咳咳。”刘婶挣扎地将银票递回去,“我们不能平白无故地收下,实在是不行的。”
苏悉淡淡一笑,“你安心收下吧,我还有事要麻烦你呢。”
“不知姑娘吩咐的是什么事,我拖着这病体,只怕会办砸了事。”刘婶忐忑不安道。
苏悉浅浅而笑,却不回答,反而望着刘婶道问道,“你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一直咳嗽,可是病了”
弦儿扬着小脸,可怜兮兮道“娘亲从昨日凌晨采花回来后就一直不舒服,所以这两天才由我去卖花。我们已经请了郎中,还给开了药,可是娘亲的病却越来越重,还不断的咳血呜呜呜”
弦儿的眼泪像开了水闸般,滴滴答答往下流。
苏悉见了于心不忍,便道,“我来瞧瞧吧。”
她的医术算是中西医结合,如若连她都看不出来,那刘婶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如若刘婶走了,弦儿就会成为可怜的孤女。
苏悉坐到床沿上,越是把脉,面容就更显凝重,最后,她定定地望着刘婶“你是不是碰触过一种通体漆黑的花,那花的气味有种苦杏仁的味道”
问这句话的时候,苏悉的声音带了一丝颤音。如若真是那种花的话,苏悉觉得她快要
刘婶想了想,最后虚弱地点点头,“我想起来了,还真的有,不过那花实在不吉利,我便没有采回来。难道我的病跟那花有关吗”
苏悉道“何止有关你这不是生病,根本就是中毒的征兆。”而且中的是毒中之毒的黑茶花。
刚才她见到七叶花后就知道,伴着七叶花的是一种黑茶花,七叶花能救人而黑茶花含有剧毒,两者相生相克,相伴而生,只要有七叶花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黑茶花。
刘婶听说自己中毒,不由吓了一跳,“那、那怎么办”
“黑茶花的毒用七叶花的根方能解。”苏悉从花篮里取出那朵七叶花,递给刘婶,“你仔细看看,这朵花是从什么地方采的,只要找到它的根须,我就有办法将你的病治好。”
刘婶知道,苏悉没有必要骗自己,她想了想就道,“这些花都是从南山采回来的。”
“但是南山很大。”苏悉对南山很熟悉,不仅是因为那块山头在官府的档上写着她的名字,而且她是在南山追踪到安亚,也是在南山被慕容无极追的九死一生。
“南山东北方向有一条小径,往上走两千米,那有一处迷雾最浓烈的断崖,跳下断崖后”
“跳下断崖”苏悉愣了。跳下断崖对于刘婶来说是那么容易的事
“是的,我有一次不小心掉进去,才发现那断崖只是外面看起来凶险,其实距离悬崖五米的下面,多出来一块天然平地,就在那块平地上,长满了各种鲜花。而那朵黑色的花,就在最中间那块巨石后面,很好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