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呼吸被狠狠扼住,郭田义掐着洛绎的手用力得几乎快要嵌入喉咙。夏劲草被阻住脚步,他抱着昏过去的张阙,桃花眼危险地眯起,看着郭田义挟着洛绎一步步后退。洛绎如同木偶般地被郭田义拖着走,他感到迷惑,甚至觉得不可思议,对于夏劲草不顾张阙冲过来阻止他这件事。
这是你的选择吗,夏劲草
“别动夏劲草”郭田义激动得连尾骨都带上颤抖,这次,这次不会失误了。他手上的是最好的人质,夏劲草竟然愿意为了他而不顾张阙的性命冲过来“这次我不再有顾虑了你再违背我我绝对会杀了他”
“还有,”郭田义狂笑着,为了报复般地掰断了洛绎的左手“这是利息”
咯嚓
洛绎的左手软绵绵地垂下,他拧着眉头,痛楚被扼在喉咙里。
郭田义突然停下脚步,因为他突然发现后面没有路了,丛林之外,那里是一片悬崖。也就是说,他早已被包围起来。这个认知让郭田义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低声呵斥着“让开我叫你们让开没听见啊”
而此时,夏劲草却笑了起来,轻松愉快无比。
“你觉得可能吗”白衣公子小心翼翼地抱起怀中的人,像是护着易碎品般轻柔“最重要的已经拿回来了,你觉得我会因为一个小人物的性命而放过你么,恩”
郭田义像是突然被掐住脖子的鸡,他双眼凸出,不可置信地瞪着夏劲草“你、你不是为了、为了他”
“那个啊,”夏劲草笑眯眯地看着郭田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当然是演戏的,否则我怎么能如此轻易地从你手中拿回张阙呢”白衣公子爱怜地为怀中的人的脸上拂去灰尘。
“可是、可是你明明很喜爱他”
“我也喜爱青娥,喜爱雪梅,喜爱红袖”夏劲草微蹙着眉,似乎显得有些伤脑筋“我有这么多喜爱的人,他只不过是我最近最得我心的一个呢,因为他很能揣摩我的心思,作出我最满意的行为。”夏劲草对着洛绎微笑“你做的很好,这件事。”
“你、你你就算他为你死了,你也不会在意”
“你怎么都说不听呢我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夏劲草微笑地叹息着,桃花眼中一片朦胧和迷离“对于我来说,没有人能比过去的那个人更重要了”
郭田义看着对面微笑的前主子,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发冷。这个人、这个人一直活在过去,只为过去而活着,这是多么可怕啊。郭田义恍惚地惨笑着,他输了,一败涂地
夏劲草怜悯地看着郭田义,看似同情地建议着“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跳崖那说不定是你唯一的生路哦。”
郭田义紧紧咬着牙,即使出血了也没有在意。他双眼通红地瞪着抱着张阙的夏劲草,突然开始疯狂地大笑着“夏劲草让我告诉你一个事实吧一个可以将你打入万丈深渊的事实张唔”
郭田义双眼瞪得快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他的嘴巴被堵住了,满手的血腥味呛得他快要无法呼吸,用手堵住他的人却露出一个灿烂和无辜的笑容。
“你太吵了。”不知什么时候,郭田义制住洛绎的力道渐渐缺失,让洛绎得空,他却没有趁机挣脱出来,只是在刚刚突然堵住郭田义的话“话太多的人通常是没有好下场的。”
洛绎偏头看向夏劲草,看见抱着张阙的白衣公子满眼的复杂,灰衣青年的唇角突然弯出诡异的弧度“夏劲草,这是你的选择。”
选择了过去,一直为过去而活着。
穿越说,夏劲草和你很像。
洛绎伸出手按着慌张到极致的郭田义,轻轻地笑了“那么,这是我的选择。”
不会让你得知真相,然后彻底离开。
在郭田义的突然拔高的惨叫之中,和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眼中,洛绎带着郭田义翻身跳下了悬崖。
夏劲草瞳孔紧缩,他的脑中一片空白,身体自发地动起来,拼命地鼓动肌肉,扔掉怀中的人,张开腿,伸出手,想要在下一刻赶到悬崖边,抓住那抹灰色
什么也没抓住。伸出的手连那人最后的一抹衣角都没有碰着,夏劲草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洛绎从悬崖跳了下去,决然的,没有一丝迟疑。悬崖下缭绕的云雾眨眼间就吞没了那人的身影,风从深渊深处吹上来,带着冷冽和鬼哭声,鼓动着白衣公子的衣袍。
“不”
那悲恸的呼喊隐约传到了洛绎的耳中,正在飞速下坠的灰衣青年对着惊惧绝望到极点的郭田义露出灿烂的笑。
知道吗下坠的风鼓满了口鼻,洛绎做出口型跳崖是最容易遇见遇的方式哦
像绝世武器啦秘籍啦世外高人啦
当然,还有穿越大。
夏劲草死死地看着手中那块肮脏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衣服碎片,上面还别有一枚脏兮兮的铜板,手下的话像是隔了几个世纪才传到耳中。
“禀主子,经过一个星转的搜索,属下无意击杀一匹野狼才从腹中寻到此物还有一些碎片也分别从其他狼腹中寻到”侍卫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地说下去“洛绎大人恐怕已经”
“闭嘴”夏劲草紧紧握着那枚铜板,那枚铜板他自然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是他亲手交给那人断绝两人关系的铜板。“滚”
白衣公子宛如受伤的野兽般低吼,侍卫沉默地行礼告退。夏劲草孤独地站在岩石上,用力地抓着那块破布,不顾它的肮脏将脸埋进去。
“铜板”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碎片中传出来,同样也是支离破碎的。
“你明明说过不会离开的”
“你是个骗子为什么我就偏偏愿意相信你这个骗子呢”
“我后悔了,很后悔很后悔为什么我当初要把铜板给你呢即使使用外物,我也应该狠狠地将你捆在身边呢”
“你真残忍”
铜板上的暗红痕迹被透明的液体划过,鲜红得刺目。
“冬虫夏草”实更为“冬丛夏草”,至此,骗局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