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愣了愣,洛绎细心地发现他握着茶杯的手更紧了几分。沉默了一下,那人默默地开口“我以为你知道,因为这天下知道那句话的人,只剩你我。”
这次轮到夏劲草绷紧了,他没有能力去反驳对方的那句话。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从其他地方听到过这样的绝句,那样的绝句恐怕在出现后便会传遍天下吧那句话一直被夏劲草很小心地藏在心底,像是一种言灵的信仰和执念,支撑起整个灵魂。即使在和洛绎说那个人的事的时候,他也没有说出那句话。
那人像是没有注意到夏劲草的异常,继续幽幽地道“我这次来,是为了拿回家父寄放在你这里的东西”秀气的男子极轻极柔软地吐出几个字。
“紫阳草。”
一直对两人之间莫名对话懵懂的洛绎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是“他”啊
夏劲草说他救了我。
夏劲草说我一直在找他。
夏劲草说紫阳草是他给我的。
那么那个人是谁呢
攻略说,该人物不在权限范围之内。
其实在经过这么多次地使用穿越后,洛绎甚至有了一个大胆到极致的猜想,他想,连攻略都无法弄透的人,大概只有他自己了。看似滑稽的推测却意外地无懈可击,也许真的是他哪天想不开跑到过去顺手当了一回救命恩人。洛绎甚至有想过要不要用这个猜测去忽悠夏劲草你看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所以收一个铜板当买命费也不为过吧但是洛绎很清楚地认识到那人对夏劲草来说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他”是夏劲草的救世主,唯一的,无可替代的。
洛绎不是救世主,他也不想救赎任何人。洛绎不想,或者说害怕去背负那么重的感情,于是洛绎退却了,无论那猜想是真实还是只是他的推测。即使只是一个猜想,但人一旦想得多了就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所谓的事实。
所以在正主找上门来的那一刻,洛绎是真真正正地愣住了。洛绎看着夏劲草第一次如此慌乱地赶去大厅,连轻功都忘了使。回想着那句意外熟悉的绝句,脑中像是抓住了什么又没抓住什么。
于是,那个“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是关于“他”的一句暗语而眼前的柔弱男子是“他”的后代洛绎很确定自己不可能是“他”,因为洛绎不会有后代,不可能会有后代。灰衣青年在阴影里扯了一笑,灿烂的。夏劲草一直在找“他”,于是“他”的后代找上门来了,指明要拿回“他”的紫阳草,而且好像大概似乎那个紫阳草被他当杀虫剂来封印某只虫子来着
夏劲草说洛绎,我不会让你像他一样离开的。
其实从很久以前洛绎就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夏劲草容忍他的胡闹,喜欢将他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甚至连那个人给的紫阳草都没有丝毫犹豫地交给他。虽然绝大部分是因为觉得他耍宝有趣,更深层次的却是,夏劲草似乎在他的身上寻找一个影子,也就是说,他一直是“他”的替身。只是之前洛绎一直以为“他”就是他,所以一切都理所当然没有多在意。然后到了现在,正主找上门来了,洛绎才恍然发现,原来他不是“他”,原来替身真的是替身。
真他妈的狗血。
“我要紫阳草。”
洛绎回过来,下意识地向夏劲草看去,感觉像是在等待最终判决。
“我没有紫阳草。”夏劲草很平静地说出这一句,没有犹豫,没有难堪,没有尴尬。
那人愣住。
“我把紫阳草卖给他了,他现在才是紫阳草的物主。”夏劲草依旧是纨绔而又何其无辜的口气,用扇子点了点背后,洛绎所在的阴影,笑眯眯地总结“你找错人了。”
“你”那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清冷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缝。他喘了几口气,像是为了制止自己的怒气“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那明明是、明明是家父”
夏劲草扇着扇子,笑容却死灰起来。
“所以你想要什么,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用来补偿你。”
那人安静下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夏劲草,似乎知道了他的父亲是眼前的白衣公子唯一的死穴。
“你可以慢慢想,我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夏劲草的桃花眼终于不再弯着笑了,他涩声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报答他为了你的父亲。”
洛绎第一次见到夏劲草如此脆弱的表情,心脏紧缩甚至感到许些疼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衣公子像个彷徨的孩子般,脱去坚固的外壳,露出柔软的内部,小心翼翼地求证着,询问着“能不能告诉我,你父亲的名讳”
告诉我,好吗少年哀求道。
那人似乎被如此陌生的夏劲草吓到,低头紧紧地盯着手中的茶杯,良久,微弱的声音才泻出来。
“张灵。”那人轻声细语,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叫张阙。”
“”夏劲草低声念着那两个字,像是想要将它咬碎了吃进肚子里,盘入血肉骨髓,直达魂魄深处。
“张阙,你留下罢,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夏劲草笑得很开心,洛绎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地开心。几近让洛绎觉得刺目,洛绎垂下了眼,用右手握住了左腕。夏劲草没有回头,白衣公子此时的眼中只有张阙,他看了看秀气男子手中的茶杯,似乎很是关心对方的感受。
“茶好喝吗”
张阙愣了愣,随后喝下手中散着香味的茶,只余一些带着药味的茶渣,点了点头。
“还不错。”
41、第二二骗 态x失宠x失火
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夏劲草对张阙有多好,夏劲草简直将张阙当做宝贝来看,怕是普天之下没有人能让夏劲草这般伺候了。张阙的所有要求,有意或者无意提到的,夏劲草都会尽可能地满足夏劲草简直是在用天下为张阙买单,连张阙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