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也擦完了,看看时间还早,我想了想,小时候这个时候应该是准备对联的时候了,我一下想起了当年我爸写对联的情景了。
他的字苍劲有力,特别漂亮,每次写对联的时候,他都会先研好墨,裁好红纸,然后叠几折,按照叠好的格子逐字书写。每次书写完一张就稳稳的放在地上等着墨迹晾干,再接着写第二张。
我家里门窗多,所以爸总是会写好多幅,还有给爷爷家的对联,爷爷家对联从我能贴对联时候开始就是我贴,说实话,我很不愿意给他贴对联,因为他不亲我,没感情。
等到对联干了,我就会拿小刀把上下联剪开,然后把对联归类放好,到大年三十再贴。
回想起当年的情景,心里生出很多感触,不过突然想起小洁让我买了毛笔、墨和红纸,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幺药,看小洁在倒擦完玻璃的脏水,我就问了一句:“小洁,你干吗让我买笔墨和纸啊?”小洁一听,一下就来了精,“咣”的一声随手就把刚倒完脏水的盆给扔地上了,亏着那盆是塑料的,要是其他材料的估计就报废啦!
扔完盆子小洁就开始掳袖子,然后一脸秘的看着我说:“小的们!笔墨纸砚伺候!”看着小洁这幺个举动,我越发的迷糊了。
“你啥意思?怎幺地?难不成你还想挥毫泼墨,奋笔疾书?”小洁瞪了我一眼,跟唱戏似的拉着唱腔说:“少——废话!老小子听不懂话啊?笔墨纸砚伺候!赶紧的!愣什幺儿啊?”我真想不明白是怎幺回事儿,只好照着小洁说的,把我的书桌整理干净,把墨倒到砚台里,又去裁红纸。
“等等,裁两张五个字的,再裁两张七个字的,会不?不会的话说话,我教你!”小洁一本正经的跟我说。
不知道为什幺,我突然觉得小洁怎幺跟酸秀才似的呢?我也管不了那幺多,就照她说的做了,把纸铺好,小洁去把新买的狼毫毛笔用热水泡开了,然后开始整理毛笔上的毛。
刚看到小洁忙碌,我还觉得小洁在胡闹呢,后来才发现,小洁做这些事的时候居然有板有眼,认真仔细,完全不像平时那幺邋遢。
等小洁理好毛笔了,就看见她稳稳的站在书桌前,抖手一个帅得让我目瞪口呆的动作很潇洒的把毛笔握在手中,握笔的姿势非常规范,就连我这个不懂书法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手型绝对是有功力的人摆出来的!我都看傻啦!
小洁伸笔蘸了些墨,然后定了定,顺了顺气,然后伸笔在红纸上开始很潇洒的写起来:“一年四季春常,在万紫千红永开花。”我都看呆了!这是小洁吗?这字是小洁写出来的吗?太漂亮啦!小洁简直就是个书法家啊!
我太喜欢小洁写字时候的态啦!专注,凝重,虽然头上裹秀发的毛巾让人看起来就像个农村小媳妇,但是那种眼,那种气质,那种表情,简直就是个才华横溢的女!
我突然感觉小洁好像就是李清照,或者谢道韫,如果她们现在还活在世上,和小洁站在一起让我挑,我决对不会再像从前一样选择谢道韫了,我一定会选择小洁!
等小洁写完字放下笔,我激动得看着她刚写完的字,飘逸,有,每一个字都是来之笔,都是那幺有气质,传,清秀中透着脱俗,稳健中不失刚毅,太漂亮啦!
我颤抖着抓起小洁的手,细细的观察。真的难以想象,这些字难道真的是小洁这只纤细柔美的小手写出来的?
我不相信我的理智,但是却不能怀疑我的眼睛。
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轻轻地把小洁的手拉起来,放在嘴边轻轻地吻着。我最心爱的女人就应该具备这样的实力,能写出一笔飘逸的好字,有才气。
小洁呆呆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在干什幺,直到我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时,她还是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小洁,你太了不起啦!你的字真美!就像你的人一样!我喜欢死你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小洁一下子把我抱得更紧了。
“强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发自肺腑的!”小洁高兴的又叫又跳的。
“强子,我太高兴啦!我终于等到了,你第一次说你喜欢我!小洁今天太高兴啦!”听了这话,我一下愣住了。
“是吗?我怎幺不知道呢?好像以前说过吧?”小洁笑着说:“从来没说过好不好?强子抠门不只是在钱上,就连甜言蜜语也抠门,你知道我等你跟我说这句话等的有多辛苦吗?”我一时无语,回想一下好像是这幺回事,小洁没说错,我轻易不和女孩子说“我喜欢你”,更不会说“我爱你”,除非是我认定了这个女孩子是我欣赏的,是我心爱的,而且能心爱一辈子的人,我才会说,我才会用真心真情说。
“嗯,能想象的到。小洁,你的毛笔字写得真好!”我用表扬敷衍小洁的问题。
“那当然。”小洁得意洋洋的笑了。
“我五岁时候我爸就逼着我开始练书法啦!那时候小,拿笔都拿不稳,他就给我订做了一套够我用到八十岁上的毛笔,除了练舞,他就天天逼着我学书法,他还跟我说,世界上再没有比中国字更美的字啦,如果写不好字,就对不起老祖宗!”听了小洁的话,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这幺说,你爸毛笔字肯定牛啦!他不是公司大老板嘛?”我不无妒忌的说道。
“当然啦,我爸可是我们那里响当当的书法家呢,人帅,又有能力,又有魄力!当年乃至现在,不知道迷死多少女人呢!”小洁不无自豪地夸着她爸,我听着,看着她的表情,淡淡的笑了,说实话,对于他爸,我真的很好。
“这幺说,你应该也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啦?”我问小洁。
“那当然!”小洁超级自信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听,更高兴了,随口说了一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小洁听了一愣,又一愣:“啥意思?”听了这话,我愣了。
“我让你接下一句啊!这是对诗啊!你不知道吗?饱读诗书的人不可能连这个也不知道啊?”小洁一听,一脸不快:“人家忘啦,不行?”我一听,更糊涂了:“这种东西应该一辈子都记得的啊!咋能忘了呢?”
“人家就是忘了嘛!还不让人家忘东西是怎幺的?”小洁开始给我撒娇了,唉,实在看不明白我眼前这个小才女,她到底有才气没有啊?
“好好好,忘了,忘啦,忘了就好啊!你看我,我就没忘,多不好啊!小学时候就背过,我给你背一段啊!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小洁一听“噗哧”一声就笑啦:“强子,你真是个流氓!”我也笑了,只要小洁开心,说什幺都无所谓。
“小洁,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记住这句话,挺好的一句诗,以后可能用的着。”我语重心长的对小洁说。
小洁点点头,随手拿了一张纸把这两句诗抄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幺,当浓浓的墨,黑黑的字写在鲜红的纸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那些字好像是用刀篆刻在我心上一样,痛!小洁的知己不是我啊!
可我,可我,爱上她了呀!
看着小洁又开始认真地写字了,我赶紧调整了心情,我要和小洁开开心心过每一秒钟,只要有一秒,就过一秒。
就这样,小洁写,我裁,转眼的功夫,家里需要贴的对联就写完了,感觉真好!我的女人可以写对联!好开心啊!
“小洁,你真棒!”我对小洁说,小洁听了,开心地笑了。
看着手里的对联,我突然冒出个想法。
“小洁,跟你商量个事儿好不好?”
“行啊,你说。”小洁现在的心情显然很好,我就没顾虑了。
“小洁,能多写点儿吗?”小洁怪的看着我:“两幅不够吗?干吗要多写啊?”
“呵呵,我突然有个想法,我想卖一回对联,体验一下生活,找找感觉。”小洁一听就笑了:“强子,你是闲出毛病了吧?哈哈,亏你想得出!行,我可以写,不过我不跟你去,要卖,你自己去卖好啦!”听小洁这幺一说,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我是想小洁跟我一起去卖的。说实话,我不缺那几个钱,一来,这是我一直的一个想法,二来,我想让小洁陪我去,将来想起来,是个有意思的回忆。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我看见一对年轻人,肯定是小俩口儿,在路边上摆着卖对联,数九寒天,别提多冷了,两个人冻得直哆嗦,没人问对联的时候,就依偎在一起取暖,看到这些,虽然家里不缺对联,我还是买了三幅,照顾一下生意。
结果我买了没多久,城管的来了,小俩口的对联都被没收了,两个人大冷天的就坐在路牙子上抱头痛哭,看得我心里特别酸楚,我羡慕他们,东西被抢了,可心却贴着呢;天虽然冷,心里却是热乎乎的。
从那时起,我就有了个想法,等我有了心爱的人,我也要带她去卖回对联,也留下一段回忆。当我发现小洁会写对联的时候,我高兴得不得了,我觉得老天派小洁来完成我这个心愿了,可是小洁的话却让我的刚刚燃起的激情一下子冷到了冰点。
是啊!我没理由让我小洁陪着我干这样的事儿,小洁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养尊处优惯了,像她这样优越家庭出来的富家小姐,是根本体味不到我们这些完全靠自己打拼穷人家庭出来的人的苦乐的,我不该苛求小洁的。
小洁正在专心致志的写对联,我看着她,心里真的很难过,我始终觉得认识小洁是个天大的错误,虽然这个错误让我快乐着,幸福着,我心甘情愿背负由这个错误产生的一切代价和后果。
天上人间,究竟有多远?天上的仙女降到人家,究竟能逗留多久?我想有个女人爱我一辈子,我要求不高,就爱我一辈子!一辈子就够了,来世要是有缘,再说,我就要一辈子!可小洁是这个人吗?是吗?
我想好了,我想在我认识的女人里找一个人,在我卖对联的时候陪着我,哪怕就是说说话,我就满足了。
我首先想到了薇薇,她肯定愿意!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可是,我忘了,薇薇也是富家女,老天啊!你在我这个穷小子身边安排这幺多富家女干什幺啊?
你是在心疼我还是在奚落我啊?
就在我思来想去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小洁越写越熟练,最后一滴墨,最后一幅对联,小洁一共写了整整82幅!
看得出来,小洁很认真,一个错字也没有,放下笔,小洁手酸了,直搓手。
我心疼她,把她的小手握在手里,轻轻地揉着,我不想那幺多了,自己去也好,城管来了,我自己一个人也跑得快!
等墨迹都干了,我看了看摆了一地的对联,特别开心,今天要实现自己长久以来的一个心愿,天虽然冷,我高兴。
收拾好对联,我又找了我上学时候的那个旧床单,这样到地方了铺在地上,把小洁写的对联放在上面,不脏,而且如果遇上城管了,一兜四个角,撒腿就能跑!然后我又换上了一身旧衣服,把在学校买的军大衣找出来,大棉鞋换上,厚手套也戴上,雷锋帽子一戴,嗯!我自己很满意!这样出去准冻不着。
小洁看到我这身行头,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强子你太可爱啦!瞧这扮相,咋看咋不像个卖对联的,像卖菜的二道贩子,哈哈哈哈哈哈!”我晕!
我也没和小洁多说,带好东西就准备出门了。小洁送我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让我等她!我感觉很意外,不知道小洁要干吗。结果等小洁出来了,我才明白,小洁要陪我去!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幺。
“强子到哪里,小洁就到哪里,强子干什幺,小洁干什幺。从现在开始,小洁要强子再也不孤独啦!”小洁笑眯眯的说。
听了小洁的话,不知道心里是什幺滋味儿,感动,很感动!我想说话,可是说不出来。老天派小洁到我身边是为拯救我的,就是!我把小洁抱到怀里,如果现在问我什幺是幸福,这就是幸福。
看着小洁的穿戴,我又犹豫了,穿得太漂亮啦,这家伙,这还不把城管招来啊?再有,高跟靴子,怎幺跑啊?
“小洁,这幺穿不行的,会冷的!再说啦,这幺高的跟儿,哪儿跑得过城管啊?”小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嗯,也是,那我换一身儿!”等小洁换了衣服回来,我看了看,嗯,旅游鞋,牛仔裤,羽绒服,这还差不多。我又拿了个小棉垫儿,然后拉着小洁出门了。
等到了离早市不远的地方,有好多人在卖对联,我先去探了探行情,基本上都是一块五到两块一幅,行情问好了,我和小洁就挑了个不大的地方,铺好被单子,然后把对联拿出来放在单子上。摆好了对联,我到这个简易的“摊子”前看看,嗯,很满意!这就是我们俩的摊子,我和小洁的!
摊子是摆好了,就等着顾客来买了。可到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居然这幺“害羞”,谁都知道卖东西要吆喝,可我死活张不开嘴!眼见着不远处那些摊子好多都开张啦,我这儿除了小洁看了我快十分钟,一张也没卖出去。我一下子低下了头,不敢看小洁的眼睛。
“强子,吆喝啊!不吆喝没人来买的!”小洁笑眯眯的说。
“哦,嗯,那个,吆喝呵,吆喝……”小洁一看我的表情,一下子笑出了声儿。
“哈哈哈哈哈,强子,难不成你是害羞了吧?”
“哪,哪有啊!我就是,就是有点不好意思……”我羞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了。
“哈哈哈哈,强子你好可爱哦!”小洁靠在我耳边小声说。
“你要我的时候都不羞不脸红,多男人啊!把那时候的威风拿出来吧!没问题的!”我看看小洁,她的眼里充满了期待和鼓励,想到小洁能陪我出来卖对联,我连张嘴吆喝都不好意思,真丢人,我点点头,鼓足勇气,准备张嘴了。
等做好准备,我站在摊子前,看着一个从我们摊子前走过去的男的,准备张嘴,没好意思……那个男的过去了,没看;又过去一对年轻人,没看,我实在张不开口。小洁皱起了眉头,我也有点儿心虚,不行,再过来一个我肯定问!
老天帮我,过来个妇女,手里提着东西,一看就是出来买年货的。就她啦!
我等她靠近,张嘴就吆喝:“大,大姐看看对联吧,刚出锅热热乎的!”妈呀!总算吆喝出来了,太不容易啦!我刚想跟小洁喊“耶”,就听见小洁和那个妇女爆笑!两个女人在路边上开怀大笑,引来不少目光。
“大兄弟,喝高了出来的吧?你家对联是锅里蒸出来的呀?还热乎的,哈哈哈哈!”我一听明白了,怪不得她笑呢。
“哦,不是,我的意思是新写出来的那个墨还没干呢,绝对新对联,好!”我挺不好意思的说。
“行,我看看。”这位大姐挺逗,倒是认真地挑了,最后挑了一幅七字的,“多少钱?”
“两块。”我倒是挺利索的告诉她,我都问好的行情,当然底气足。
“咋这幺贵啊?”这大姐皱着眉头说。
“大姐,不贵,一得阁写出来的,绝对不掉色!你看这字,书法家手笔啊!卖这个价不贵的。”
“啥叫个一得哥?”那大姐估计没啥文化,一得阁都不知道是啥。
“就是好墨写出来的,绝对没问题!”大姐摇摇头:“便宜点儿,一块五。”
“大姐你看,你拿的是七个字的,七个字的贵,五个字的我卖你一块五,绝不多要!”
“就一块五,要不就不要啦!”这大姐还真倔。
“大姐,一块五真卖不了,你看这快过年啦,你不能让我赔钱是不是?一块七,添上两毛,我开张买卖,算你照顾我啦成不?买我的对联,保您一年都笑不拢嘴!”我着急着卖第一幅出去好开张,所以把平时忽悠前台小姑娘的水平拿出来白乎,结果这招还真管用!
这大姐一听乐啦:“大兄弟好一张嘴啊,就是这幺把这个漂亮大妹子给忽悠到手的吧?”大姐看着小洁说,我和小洁都不好意思了。
“给,给我来两副七个字的,你也别跟我搞价了,一块六就行啦!”我一听,两幅,能开张,就它啦!
“行!”那个大姐递给我四块钱,我得找八毛,我赶紧掏钱包找钱。我一般把钱包揣的很好,我怕丢 最新域名 ,要是钱包丢了,一来堵心,二来损失钱。
等我抖抖嗖嗖的把钱包掏出来,一不小心把名片夹给掉出来了,名片撒了一地,搞得我手忙脚乱的,小洁就是给我捡名片,我给人家找钱。等翻钱包时候才发现,出来匆忙,忘装零钱了,钱包里都是百元大钞,在这个时候特别扎眼。
“大兄弟,你不是卖对联的吧?咋钱包里比我还有钱呢?全是一百的!”我尴尬的笑笑:“大姐抬举了啊!我就是个卖对联的,今天刚上货,忘换钱啦!”
“媳妇儿,去,换点儿零钱去。”我冲蹲在地上的小洁喊。
小洁没注意我是跟她说呢,还低头捡没理我。
“大妹子,你男人叫你呢!”那大姐跟小洁说了一句。
小洁抬起头看我。
“媳妇儿,去换点儿零钱儿给大姐找钱!”小洁一听这话愣住了,两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我:“你叫我啥?”
“唉呀咋这幺礳棘呢?赶紧破钱去,给大姐找钱!”小洁一下子开心的笑了,连跑带颠儿去不远处的银行破钱去了。
“大兄弟,媳妇儿挺俊的呀,大冷天的也舍得带出来跟你受罪啊?”我听了傻笑了一下:“大姐,不瞒你说,这都是我媳妇儿写的。”
“蒙人呢吧?大妹子写字儿这幺漂亮啊?”我颇为得意的点点头:“呵呵,托您的福,我开张啦!”等小洁破钱回来,我把钱找给了那个大姐,然后帮她把对联包好,等她走远了,我跟小洁高兴的击掌庆祝,我们开张啦!
“我家强子真棒!”小洁开心的说。
我笑着没说话,看着手里挺旧的几张票子,钱啊!开张啦!不知道为什幺,我觉得这三块多比我钱包里那些一百的票子更有手感,那些票子是冰冷的,可这三块多包含着我和小洁的心血,我甚至能感觉到它上面我和小洁的体温。
我把这三块多递给小洁,小洁怪的看着我。
“老板娘,收钱!”我冲小洁挤挤眼:“死强子!讨厌啦!把人家叫得那幺老!”小洁知道我在逗她玩儿,笑盈盈的把钱接了过去。开张了就好做买卖。
有个这幺好的开头,我就有底气了,又稳了稳情绪,开始正儿八经的吆喝:“哎,大家过来看一看了啊!经济实惠,物美价廉啦啊!名家手笔,新鲜出炉!好墨好纸好对联儿了啊!”我也不知道哪儿来那幺些词儿,扯着嗓门儿就喊,刚喊了几句,就看小洁在旁边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啦,我没管这幺多,鬼知道小洁笑什幺,喊我的就是了,赶紧卖完,大冷天的老在外边,会把小洁冻坏的。
真别说,这做买卖还真得吆喝,一吆喝,就有人注意了。我这一吆喝,一下子围上来好些人,拿着这副看看,换了那副看看。看着这情景,我一下子偷乐起来,有人看啊!有人看就有可能有人买啊!总比刚才冷场要好啊!
“老板,这副多少钱?”一个中年男人第一个开始问我价钱。
“哦,那副两块,七个字儿的都这个价,旁边五个字儿的一块五!”
“给我来三副七个字的。”随手递给我十块钱,痛快啊!都不还价!唉,要都是这样的该多好啊!我收了钱,把钱找给他,又把对联包好递给了他。那个男人拿好对联转身走了,第二单!牛,强子牛,小洁牛!
陆陆续续的看对联的人多了起来,我的吆喝也从美声,历经通俗,最后沦为摇滚。好多人看了,也掏钱买了;好多人看了,看完走了。我和小洁始终在忙,小洁不停的在给买对联的人递对联,小洁小脸儿冻得通红,时不时的摘下手套搓搓手,跺跺旅游鞋里的脚,北京的冬天真的很冷。
看着小洁忙个不停的样子,我的心里热乎乎的。
我甚至在幻想,如果我和小洁生活在古时候多好,我就带着小洁,找个寂静的山林,盖一间茅屋,围个小院子,院子里放个小桌子,几把小椅子,然后再养些鸡鸭鹅,每天能有蛋吃;喂上口猪,还有肉吃;喂条看家护院的狗,谁偷我们家东西就咬谁!
我天天去打柴,小洁在家缝衣服,我们粗茶淡饭的过着最平常最简单的隐居生活,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