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不知……”
“因为,她爬错床了。”姜瑜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是传不到眼中去。“她本想爬侯爷的床,哪里想到阴差阳错下,却是爬上了那天来府中借宿的穆衡,也就是那征掳大将军的床。”
“妳说,这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姜瑜语尾上挑,眼一瞇,锐利的目光直射垂首的青锦。
青锦这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近身侍候了数年的小主子。
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放在普通人家中,也还是天真懵懂的时候,可姜瑜此时所说的话,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却不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该有的。
她的心中有片刻挣扎,可不过转瞬间,身体已经替她做出了决定。
她抬眸,眉目间尽是恭谨。
“是,青绣大逆不道,受此责罚实乃罪有应得。”
青锦明白,姜瑜说的这原由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她要的,不过是自己的一个表态。
何况按照青绣的性子,的确是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青锦和青绣同年进府,是婢女中最为出色的二人,青锦年纪稍长,手脚利落,心思沉稳,行事自然谨慎而严明,反观青绣,心直口快,嘴甜爱笑,可就是喜爱攀附,且不甘落于人下。
久了,青锦自然习惯让着青绣,说像亲姊妹一般倒是夸张,但青锦待青绣,那也是真心实意的。
是以,青绣对侯爷的恋慕之情,虽然藏的深,青锦却也不是一无所觉。
基于情谊,她劝过青绣几次,特别是在姜瑜到府里来后,偏偏青绣对于青锦的苦口婆心很是不以为然。
“姐姐您可真是想多了。”青绣掩面而笑。“不说我待侯爷心思如何,那姜瑜也不过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小孤女而已,就凭她那身分还能翻天了不成?”
“青绣——”
“成成成,我知姐姐您是为了我好,我以后会小心行事的,您就别再说了好不好?”青绣勾起青锦的手摇晃着,娇美的面孔上,犹有小女孩的憨态。
这让青锦不由得想到自己远在老乡中的妹妹,知道自己要离开时,也是这般抓着自己的手,眼里含着两泡泪,嘴里嚷嚷着让自己不要走。
正是因着这缘故,青锦对青绣,总是多了几分宽容。
等姜瑜来到后,起初她也觉得自己多想了,毕竟刚到侯府来的姜瑜,瘦小、怯弱、怕生,哪里有半分曾经相府千金的样子?
而且侯爷除了最先那一次,亦不曾再踏足姜瑜的院子,除了没有短了她的吃穿外,对这女孩儿,可谓漠不在乎。
青锦并没有因此而懈怠了自己的工作,反倒是青绣,见姜瑜没有半点主子的样子后,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到的后来,连面上的恭谨也益发嫌懒了。
青锦知道,这多半还有因为侯爷从来不来姜瑜这院子,让青绣连见面的机会都较过往少了许多之故。
不过青绣自己劝不动,姜瑜也的确没半分主子的样子,青锦索性也就不管闲事,只是将自己份内事给做好就成。
那时候,又哪里能想到后面还有这样的变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