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可能觉得他被我宠的有些娇气了,可其实,阿宝当真是个乖巧的孩子,若非有一次他发了高热,人昏昏沉沉的不住呓语,我也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还有个丈夫,阿宝还有个爹这件事。”
“可阿宝在梦中,却是不住地喊,娘,为什幺阿宝没有爹?为什幺爹不要阿宝?是阿宝不乖吗?为什幺他不要阿宝了……”姜瑜说着说着,有些哽咽,抓着顾久知的手腕,也渐渐松开了。
顾久知这是头一次从姜瑜口中,听到从前她与阿宝母子俩在姜家村生活的事。
姜瑜不说,他也不问。
毕竟谁没个过往事。
可不问,并不代表不在乎。
特别是在姜瑜拒绝了顾久知说要安排一个新的身分给她,甚至请皇帝赐婚,让她以将军府女主人的身分坦荡荡的住进府邸,也不用再担心外头闲言碎语的提议后,虽然顾久知大概知道姜瑜的想法,可心里还是难免会多想。
是不是她对那抛家弃子不知所踪的夫婿还有所惦念?是不是她说喜欢自己不过是为了能留在京城的权宜之计?
都说女人患得患失,男人又何尝不是。
可当真听到姜瑜说了自己过去的事,顾久知又突然不希望她说了。
一个女人,没有丈夫,独自养着稚子,在生活上会面对多少困难,又会遭受到多少非议,顾久知不用想也知道,京城贵女尚且如此,更遑论民风纯朴却也相对保守许多的偏乡村落。
他反手握住姜瑜的手。“我知道,方才是我的错,妳别再说了。”
姜瑜闻言,却只是摇摇头。“不,我要说,不是想解释什幺,只是……吾郎,与其日后让你从别人口中听到我的过去,倒不如我来亲口告诉你。”
吾郎是顾久知的字。
可姜瑜却是很少直接叫他的字,除了在床上性致正浓时,多半时候,姜瑜仍是称呼顾久知将军,要不久知,当她会称呼他的字时,通常都有些事儿,好比现在。
顾久知心跳乱了一拍。
姜瑜说这话的时候,眼是直直的看进顾久知眼底的。
像是要把人给看穿了似。
顾久知下意识的,就避开了她的视线,姜瑜见状,嘴角一挑,笑意模糊,却是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头。
“本来我一直以为,自己能母代父职的将阿宝照顾好,至于牧平远,他回来也好,不回来也罢,总归我是感谢他的,给了我一个那幺可爱的儿子。”
“可后来发现,我想的还是太过简单。”
“在姜家村那样知跟知底的的地方,虽然还是有好事之人,但到底我还有余裕能将阿宝给护好,可阿宝能一辈子待在姜家村吗?”
“家里的田产,还有爹娘遗留的积蓄,全当了给牧平远当作赴京赶考的盘缠了,我们靠着邻里的接济,还有我缝缝补补的一些小东西勉强能餬口,可难道一辈子就要这幺过去吗?。”
姜瑜说到这里,冷笑了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