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把抓住周子舒的手腕,踏上前一步,瞪着叶白衣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温谷主对叶老前辈的敌意甚重,当然,这原因也可能类似于狼狗护食的本能之类只听温客行十分不快地问道“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
叶白衣扫了他一眼没理会,好像自从温客行说出“十年之内定取你性命”的豪言壮语之后,叶白衣对他的容忍度上升了很多,只是指着柳千巧淡淡地说道“我是追着一个小贼过来的,就要抓到他了,这女人突然跳出来,一个字都不说便拦住我去路,竟叫那小贼逃了。”
周子舒皱着眉扫了柳千巧一眼,又问叶白衣道“贼前辈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竟然当起了抓贼的捕快什么贼这样通广大,偷了什么东西”
叶白衣道“你们走的第二日夜里,高家庄便失窃,你说,还能被偷了什么东西”
温客行和周子舒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震那是什么人,能在眼下戒备森严的高家庄偷东西
叶白衣瞟了周子舒一眼,说道“小子,你最好小心一点,沈慎死了。”
反应迅捷如周子舒也不禁怔了怔,心道沈慎死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做什么要让他小心,还没来得及说话,温客行已经替他问了出来“那又怎么了”
叶白衣没言声,抬头望向他们二人身后,然后眉间现出一条十分清浅的纹路这石佛竟然皱眉头了。
一声冷哼自二人身后响起,一个人说道“自然跟你有关系,那日高大侠收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想要张成岭的命,便拿琉璃甲来换,沈大侠多半是担心故人之子,随即追了出去,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便已经是一句尸体了,手上还攥着一张跟高大侠那张一样的纸条,当晚高家庄便失窃,你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子舒听着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便知道是来了一大群人,他心中陡生疑虑,转过身去,见方才说话的正是那日被他拍出去的苍山掌门黄道人,黄道人说这话的时候得意非常,配上那獐头鼠目的尊容,简直像是一只尾巴翘上天的大耗子。
周子舒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手痒脚痒,又想将他拍飞了。
于丘烽淡定地站在黄道人身后不远处,面沉似水地问道“这位周公子,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当日从众目睽睽之下带走的那张家的孩子,眼下又到哪里去了呢”
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洞庭那夜秋雨之后,天气已近肃杀,华山掌门当此时日,仍能手摇折扇,咬字清晰地站在街头质问周子舒,竟真的颇有那么一点遗世独立的味道大概周围的人实在受不了如许清风,都叫他这铁扇给扇跑了。
周子舒顿了顿,低下头,忽然笑了一下,问道“怎么,诸位这是觉得我带走了张成岭,得了张家的琉璃甲不算,还以他为质,向高家庄要挟另外两块”
黄道人道“难道不是”
周子舒抬头望天,忽然轻飘飘地叹了口气,摇头道“我错了,我怎么会觉得,猪的脑子,能想得出人的主意”
温客行唯恐天下不乱地补充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黄道人才要上前,只见于丘烽“啪”地一合折扇,单手拦在了他面前,对周子舒道“周公子,那么请问,我们和叶少侠追着一个在高家庄鬼鬼祟祟地贼人到了此地,为什么贼人不见了,反而见到二位,和”
他目光往下一扫,正好和柳千巧的目光对上,柳千巧像是浑身被冷水过了一遍一样,轻轻地打了个寒战,于丘烽却笑了,拖长了声音道“哦这位夫人,莫不是传说中的绿妖柳千巧千变万化鬼莫测,我于某何德何能,今日竟能一睹这位真容,实在是三生有幸。”
“绿妖柳千巧”几个字一出口,于丘烽身后的一大帮人脸上都闪现出惊、厌恶、或鄙夷的情绪,看来这女人的名声已经烂到了一定地步。她被叶白衣封住穴道,用尽了全力也冲不开,那样伏在地上,脸都憋红了,左脸颊上的疤痕好像重新沸腾起来了一样,更加恶心可怖。
周子舒莫名地就想起她走进酒楼的那一刻,举手投足游刃有余,优雅得像个仙子,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赞叹的目光,然后那样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虽然知道她不值得同情,却还是隐约觉着她可怜起来。
一张脸,其实有那么重要么
柳千巧看着于丘烽,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微微颤动了两下,却又咽了回去。
叶白衣忽然开口道“不是他。”
于丘烽笑了笑,说道“叶少侠还年轻,又加上久居长明山,还不懂世人心思险恶啊周公子若说和此事全无关联,敢不敢脱下上衣,叫我们看看你后腰上有没有那个鬼面头”
温客行立刻叫道“什么脱也不能给你脱,你算什么东西”
于丘烽并不理会他,只把注意力放在周子舒一个人身上,问道“周公子不肯,莫不是身上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见不得人周子舒忽然心里升起一股子啼笑皆非的感觉,觉得这一切都太荒谬了他后腰上是什么都没有,胸前却有七颗钉子,然而可不和那鬼面一样,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