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业抹去唇角血渍,缓缓立起,抚鬓缓声道“皇上,继静因宫后,又是什么呢一杯酒,一段绫,还是一把刀您所能给予臣妾的,只有如此了罢您以为您当真可以鬼不知的除去臣妾父皇生前饱受碧妃魂魄惊扰,您是否可以高枕无忧”
承弁帝上前一步,与皇后这面仅一寸盈隔,一字一句,送进发妻耳内“皇后,你安心去罢,朕会好好对待你的家人,好好善待皇子,朕绝不会让三兄弟的事在朕身上重演。至于你的魂魄,若来了,朕自会请最高深的道士、和尚为你超度,只怕届时魂飞魄散,皇后永世不得超生呢。”
云阳公主在自家客厅,骤见这个瞪违多年的形影,怔仲莫名,“你”
谌墨也不寒喧,“公主殿下,谌墨此来,是请公主殿下劝走围住四侯府的良正将军人马。”
云阳待初时惊怔稍过,安坐椅上,一笑莞尔,“为什么你怎么会以为本公主会劝走舅舅”
“难不成公主欲让良正将军有二皇子的下场”
“不可能”云阳高扬骄傲螓首,“休把我舅舅和那等乱臣贼子相提并论”
谌墨不请自坐,懒道“在公主心里,傅洌三人也属乱臣贼子罢”
“难道不是么”
“那么,公主想必认为,唯有当今的皇上,才是名正言顺的君主,只因他是先皇钦定的”
“事实本是如此。”
“哈哈”谌墨拍桌大噱。
“你此是何意”这等的嘲谑,公主怎会堪领尤其,来自谌墨。“难道本公主有说错么三皇兄等人居位名不正言不顺,所以退位,不也正是怕青史骂名”
“哈哈哈”谌墨直觉这话当博天人共乐,“公主,您好天真。”
“你”云阳公主色变,“谌墨,你此来目的恕本公主无法从命,本公主要送客了。”
“你不必送,我自会走。只是若你家舅舅被肢解分尸时,莫来找我哭骂就好,哈哈哈真是好笑,好笑极了”
谌墨的边行边笑,令公主脸色愈发黑暗,“你站住将话讲明白再走,谁会害我舅舅,他乃奉皇命行事,谁敢害他”
“四族中人,由来不惹事,却不怕事,他们岂会任一个弑父弑君的庸君杀剐存留”
“你信口胡言”云阳公主花容丕变。
“我有没有胡言,公主你清楚得很。你家驸马所以请守边关,不也因为那位忠正耿落的驸马不愿近侍曾为下大逆之事的昏君之畔”
驸马云阳陡然记起百花宴父皇猝崩讯传出,驸马那暗沉的脸色,随后不久,驸马坚辞离京
“傅涵之所以能放项将军远足,概因有你们母子在京为质。”
“不这怎可能皇兄他”
“谌墨言尽于此,相信与否但凭公主了。如果良正将军仍不撤军侯府,谌墨敢说,他的下场不会比二皇子强去多少。你须知,真正的乱臣贼子,并不介意青史骂名。”
皇兄他,他当真做了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他弑父弑君且,将亲妹和外甥视作人质他会那样狠他
朕会好好对待你的家人,好好善待皇子,朕绝不会让三兄弟的事在朕身上重演
武业面颜一白“皇子你想对俟儿他是你的亲骨肉”
承弁帝笃自一笑“那三兄弟不也是父皇的亲骨肉么而且,朕会有很多亲骨肉。”
“你,畜牲”
“贱妇你大胆”承弁帝一掌再起,却被皇后抬手抵住。“你、你敢人呢怎还不进来,将皇后拉下去”
“皇上,您不必唤,不会有人来了。”武业甩开了他掌,嫣然一笑。
承弁帝龙眸一眯“何意”
“你的侍卫都已中了武家的专用迷药,此刻深梦未醒,怕是无法护王保驾了。”
“迷药”
“四族中人均文武双全,但所擅长之项,却少有人及,当年为先祖开疆辟土居功至伟。谌家擅轻功,肆家擅点穴,卫家擅地行,武家最擅的,就是药了,您不记得了么,皇上。”所以,在牡丹园自己中毒之时,对谌墨塞来的药丸深信不疑,当口嚼下,“我这个不成器的后人辱没祖宗,仅识皮毛,但若潜心钻研起来,也能够用了。”
承弁帝忽感不妙,缓颜道“皇后,朕亦是被你气急了才发气话,你乃朕的结发夫妻,朕自然不会苛待于你朕尚有事,过后再来看你”
疾转的龙躯才至宫门,宫门砰然大阖。
武业挲着肿痛左颊,悠悠道“皇上,臣妾本想请您移驾太上皇曾住过的万寿宫,但您实在不该告诉臣妾,你欲害俟儿。臣妾可以不做皇后,不享荣华,却只要我的俟儿平安活着,任何欲害我俟儿的人,臣妾都会让他食到应食恶果。”
傅涵压住一腹怒气,展颜笑道“皇后,你与朕夫妻多年,焉会不知朕朕岂是会残害亲生骨肉的人赶快将门开了,朕当真有事,你若继续关着,会使外人误解朕的贤德皇后有不轨之心呢。”
“但是臣妾此下,的确有不轨之心啊。”
“你”承弁帝一凛,“你欲何为”
“臣妾”
承弁帝欲先发制人“你许是忘了,朕乃天子,岂会斗不过你一个妇人朕启身月华宫时,即命良正将军的人马包围了四族府邸,此时,你的父兄姐妹或已在天牢,你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