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该死”侍立天子身后的贴身太监跪地请罪,方才,正是他碰着了旁侧木雕。
“退下”天熙帝对这奴才的失常失了耐心,“到内事处领三十个板子”
“奴才谢皇上,谢皇上”太监跪爬后挪,出得殿门,便是一遛快跑。
适才,就在适才,他奉皇命,出银阳殿但看动静,也不知走到哪条路上,正遇见忠亲王府的死士围攻孝亲王,孝亲王就那样,那样将人给扯开了扯开啊,用一双手,扯开像扯一匹布,一张纸的扯开孝亲王那件扔到草间的外袍,湿淋淋,腥森森
这皇宫,是地狱不成那孝亲王,是阎罗不成不行不行,宫里已呆不成了,靠着以往搜刮来的珠宝金银,下半辈子吃喝已不愁,逃,逃,逃了这地狱
第二十九章阎罗
五皇子上下打量了兄长一眼,称啊。三哥竟还顾得到母妃寝宫换件衣服再来真是万年不改的优雅得体呢。
优雅得体的孝亲王优雅发问“父皇,儿臣的王妃犯了何罪呢”
天熙帝施目群臣,“刑部,你来告诉孝亲王。”
“微臣遵旨。”刑部尚书王之问出列,恭礼道,“孝亲王爷,经臣查证,孝亲王妃与天遣会女匪私交甚笃确定属实。孝亲王妃虽无意谋反,但其明知女匪身份,却隐匿不报,该当治罪。”
“哦”傅洌凤眸含笑,“王大人准备如何治本王王妃的大罪呢”
“流放。”
天熙帝一怔,太子亦愣这话,先前怎未闻
“流放何处”
“江南。”
“王之问”天熙帝攒眉如峦,“这样的大事,你怎未曾上报”
王尚书谦卑不已的俯下腰身,“皇上,臣给忘了。”
天熙帝龙目明灭一动忘了一个在官场钻营几十年的人,以“忘了”作由,想来都不可能,尤其,敢以此为由,更是诡异
太子脸容一板“此案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审,你岂可一方作出判罚”
“禀万岁,禀太子。”被点到头上的大理寺主薄步出,“臣是极不同意王大人所下之判罚的。”
天熙帝颔首“说。”
“孝亲王妃与女匪私交,纵明知其身份背景未报,也只能算是过,尚不该论罪。”
龙颜,已微变。
主薄大人仍侃侃而谈,“而刑部尚书身为执掌天朝刑律的最高长官,滥用职权,枉定罪名,实乃不该。臣窃以为刑部王大人该闭门自省,熟读天朝律法条例,以不枉人臣之责,以不负陛下圣恩”
“唐主薄,你此言差矣陛下责成两部共审此案,你我双方各出三人,六人中有五人同意在下所判,持否的也仅是你一人而已,你如何敢在陛下面前蔑在下清白”
“王尚书,本官秉实直言,也有错么您实在不该”
“够了”天熙帝拍案喝止,龙颜盛怒,“你们好大的胆子”
刑部、大理寺立时跪地“臣知罪。”
“何罪之有”
“臣等不该在圣上面前起口舌之争,失仪失态,真乃枉食君禄”
“大胆”至此,天熙帝若仍不能觉察症结所在,便枉为人君了,“老五,告诉朕,发生了何事”
傅津颇无辜的掀起美眸,丰唇淡哂“父皇,您怎问到儿臣头上来了儿臣刚刚返京,对这事的来由原委尚不知底,又能告诉父皇什么呢”
这一回,五皇子敢叩问天地良心,在在是与他无关呐。三哥的人脉,他亦干涉不得不是
天子眉骨突突起跳,冷声道“杜昌晋,你如何看”
左相持缄多时。二皇子的猝变,使右相严冉难逃法裁。他这位忠亲王的岳父大人,亦是惶恐之至,错行一步,毁得不只是前程身家,举族怕亦万劫不复。“微臣”吸气定,“微臣以为,孝亲王妃也只是年轻贪玩,不知世事深浅,小惩大戒即可,完全不必动用刑律”
太子由感不妙。
这些呈一面倾倒之势的重臣,往昔在朝廷之中,彼此毫无过从甚密之迹象,相反,应政见不同赤脸相争之事,屡见不鲜,此际,众口一词,为了哪般
“父皇”
“禀万岁,云爷附马与正良将军在殿外求见。”
太子面显喜色。
天熙帝龙眸一闪“快请”
步声沉稳,身形端正,两们天子贤臣并肩进殿,“臣等参见皇上。”
所谓“正良将军”,隶属世袭封号,乃天子对战功彪炳贺家人的圣恩眷宠。现任正良将军贺杰,是为云阳公主舅父。
“二卿平身。”天熙帝虽使心头喜意不形于色,但高扬之声已彰显龙心大悦,“二卿来得正好,也来听听这些拿着天家奉禄的高官显臣,如何回报天朝恩威。赐座。”看得二人落身,龙目周旋全室,“刑部,你再来谈谈孝亲王妃的罪名如何”
“微臣遵旨,微臣仍坚持应将孝亲王妃发配江南。”